沈戈低声道,“那姑娘应该就是卢道良的女儿卢玉春。”
一个像猛兽,一个像驯兽人,林如玉笑眯眯道,“这兄妹俩差挺多的。”
沈戈道,“一个肖父,一个肖母。”
沈良勇小声道,“顾家一直说卢姑娘是病秧子,这不瞧着挺好的么,哪就病秧子了。”
卢家大船缓缓停靠在林家大船旁边,林家大船挂着旗号,刚下船的林如玉被众人簇拥着,一看便是这船的主人。
卢玉春含笑,大大方方向林如玉点头,对兄长说了句什么。卢震唐听完立刻向林如玉和沈戈抱拳,然后转头,声如洪钟般喊道,“爹——宣州林家的人到了——”
他这一嗓子,不只喊出了卢道良,还把岸上人的视线引过来一半。漂亮端庄的林如玉和玉树临风的沈戈,立刻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卢道良走出船舱,带着一双儿女上岸来到林如玉面前,“林姑娘,沈东家,你们也是刚到?林二爷没来?”
林如玉还礼,回道,“二叔留在家中照看生意,母亲让我和沈戈过来接船,此番有劳总镖头了。”
卢道良应下的事,当然不会反悔,“林姑娘尽管放心,某把镖局里功夫好、水性好的都叫过来了。处理完眼前的事儿,某就带人出海去接林家主。”
说罢,卢道良把自己的女儿引到林如玉面前,笑得一脸慈爱,“这是我闺女玉春,赶巧你们俩名字里都带个‘玉’字。”
两厢见礼,林如玉唤了声“卢姐姐”,卢玉春刚回了声“林妹妹”,卢道良便急吼吼道,“玉春先跟着林姑娘去玩,爹跟你哥去把正事儿办了,再过去接你。”
林如玉……
你们这阵仗,是要去把顾家砸了么?
卢玉春歉意地向林如玉点点头,才板起脸警告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林妹妹是斯文人,你们别把她吓着了。这事儿咱们占理,你们把我的嫁妆搬出来就走,别动手,否则咱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卢道良点头,“爹懂!”
卢震唐努力摆出一副以理服人的架势,“大哥知道怎么做,妹妹放心去玩。”
说罢,这父子俩生怕被人拽住一样,带着二十多人气势汹汹地走了,看热闹的百姓呼啦啦跟在他们身后,沈良勇自然而然地混入了人群之中。
林如玉也想去看热闹,不过人家父子把闺女塞给了她,她再去看热闹就显得不地道了。林如玉只得带着卢玉春赶往吴管事订好的客栈,请她入房中吃茶。
卢玉春端起茶时,稍显单薄的五官被雪白的肌肤衬出一股安然娴静的气息,是令人心静神清的古典韵味美。不过她笑起来,却带了一丝顽皮,“妹妹可听说我家与顾家的事了?”
林如玉也没揣着明白装糊涂,“姐姐家的船过来时,我听岸上的人说顾家不地道,为了娶姐姐进门,给顾少东家改了生辰八字,也难怪你父兄那么生气。”
卢玉春不只没生气,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幸亏现在知道了,否则就白瞎了妹妹给我的玉镯和龙凤佩。”
玉辟邪是林家卖给卢道良的,玉镯和龙凤佩是以添妆的名义送的,所以卢玉春才会这么说。林如玉诚恳道,“好事多磨,姐姐躲过这一劫,日后肯定能觅得如意郎君。”
卢玉春又眨了眨眼睛,“妹妹也瞧见父亲和我哥的架势了。有他俩镇着,寿州没人敢到我家提亲,这门亲事黄了后,怕是整个长江下游六州,都没人敢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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