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爷抱拳,“多谢里长。”
徐乾奎还礼,“二爷快船上走吧,迟则生变,小老儿祝您一帆风顺。”
对于行船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一帆风顺最好的祝福了。林二爷登船,招呼纲首启程。
“阿翁,我走了。”
沈戈递上几包药,“这是我让郎中给您抓的药,您照着单子上写的顺序熬,等我得空了再来看您。”
徐乾奎接过药,小声道,“你身上有伤,不用事事都冲在最前头快上船。这一路上能不冒头就别冒头,当心冷箭和埋伏,万事都等养好伤再说。”
船上,沈尚直站在窗边,看着船下这一幕。
站在他身边的陈宏感慨道,“在乌沙镇里人不管老少,都买沈戈几分面子,我原本还觉得他小小年纪能做到那样已是很了不得了,没想到他在镇外也交下了这么有本事的人。”
看着沈戈灿烂的笑脸,沈尚直言道,“这孩子若悉心栽培,前途不可限量。”
陈宏惋惜道,“他吃亏就吃亏在无父无母无家族,凡事都要靠他一个人打拼。”
沈尚直扶须,“他姓沈。”
“您老说得对,沈戈姓沈,姓沈!”陈宏先惊后喜,有了这位的栽培,只要沈戈争气,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开船喽——”
因怕镇外水匪听到动静,纲首的声音放低了许多,但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
随着他的一声吆喝,船坊纤夫用力将两艘大船拉出船坊。站在岸上的沈戈跳上船,向徐乾奎招了招手,进了船舱。
昨夜进镇时天已经黑了,林如玉未能瞧见这座小镇的全貌。此刻向外望,只见镇内房舍、街道被洪水淹没了大片,坡上未被洪水损毁的人家,几乎家家挂着白布,满眼尽是灾后的悲凉。
在这片悲凉中,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坡顶小道上,狂奔而来。
趁着母亲去茅房,才得溜出家门的徐月凤,用尽全力奔跑,终于跑到坡下,站在被水淹没了半截街道边,徐月凤满脸通红,呼呼直喘,一双眼睛却是明亮又充满希望。
待寻遍两艘大船,也没找见沈戈,徐月凤眼里的神采被泪水覆盖,是个人就能看出这小姑娘有多失望。
“要出镇了。”生子关上窗,回头替他哥向如玉姐解释,“我听三叔提起过,这镇里的徐里长想把他孙女许给我哥,但我哥说什么也不同意,因为我哥不喜欢她那样的。”
我哥,喜欢如玉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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