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二爷与秦钟两人天天在学里胡天胡地,无所不为,我们三个看不过眼……”
“所以,有心要让秦钟摔下马来吓他一吓……”
“这才在马鞍底下插了一根钢针……”
“谁知道宝二爷昨儿偏偏要抢琮三爷的马……”
“才会,才会让琮三爷摔了下来……”
“大老爷,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贾政一听此言,顿觉头目森森,天旋地转。
“你,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家学本是一族重中之重,人才培育之基,贾宝玉居然敢在家学里胡混?
更更要命的是,贾宝玉今年可才十岁还不到!
身为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过早失去元阳的后果?
金荣将头磕得咚咚响。
“二老爷明鉴。”
“此事学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都亲眼见过……”
“秦钟背上还有个蝴蝶胎记,倒是宝二爷身子细皮嫩肉,什么都没有……”
贾宝玉顿觉亡魂大冒,口中胡乱辩解:“不是我,我没有做,是薛大哥才跟你们有事……”
“是你们,你们天天不上学,陪薛大哥在相公堂子里花天酒地……”
见贾宝玉还不管不顾牵扯出来薛蟠,贾政愈发气得胸中血气上涌。
这就是王氏家里出来的好亲戚,好外甥!
贾政瞬间冲上前去,伸手抓过秦钟,亲自掀开他后背衣衫。
果然,背上一块青紫色蝴蝶胎记赫然在目。
“混账!畜生!”
贾政大怒,一把推开秦钟,转身飞起一脚,正好踢在贾宝玉肚子上。
“哎哟!”
贾宝玉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捂着肚子倒下,半晌爬不起身。
贾政这一脚委实踢得不轻。
“来人,取家法!给我将这不知礼义廉耻的混账立时打死!”
这两下动作奇快,不要说贾母,甚至连就在秦钟面前的贾珍都来不及阻拦。
“住手!我可还没死呢!我倒要看看谁敢去取家法!”
贾母见贾政发飙,立即扶着鸳鸯亲自拦在贾宝玉身前,像母鸡护崽般狠狠盯着贾政。
王氏早已扑过去将倒在地上贾宝玉搂在怀中,儿一声,肉一声,痛哭起来。
这可不是适才装出来的嘤嘤假哭,直是撕心裂肺。
贾琮坐在贾赦身后的锦墩上,嘴角噙着冷笑,静静当他的吃瓜群众。
见王氏发散簪乱,状若疯魔,抱着贾宝玉又哭又喊,毫无半点贵妇风范,心中大快。
这毒妇居然当众辱及生母,以后还有她受的!
贾母更是指着贾政鼻子破口大骂:
“宝玉可是你亲生儿子,你也下得去手?不如打死了他,再来打死我,你就安生了!”
贾政见此乱象,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直喷而出。
“母亲,王氏,你们还要护他到几时?”
“当日这孽障在学堂跟人打架,我原说要好生教训,你们都拦着……”
“现在呢?你们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那可是家学重地,孔圣教化之所啊……”
贾政气得胸膛急促起伏,只觉头晕目眩,往下栽倒,登时昏了过去。
荣庆堂内瞬间大乱。
“来人!老爷昏倒了!快请太医!”
贾赦看着乱作一团的荣庆堂,眼底冷意更甚,起身拍拍贾琮肩膀。
“戏看完了,咱们也该走了,你额头刚刚还流了血,赶紧回去换药重新包扎,可别受了风。”
至于此时站在一旁满脸兴奋,眉飞色舞看戏的蠢妇邢氏,他根本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贾琮仰头,给贾赦放出一个大大笑脸:“爹,你可真厉害!”
贾赦呵呵一笑。
被自家儿子用崇拜眼神看着的感觉,至从嫡长子贾瑚夭折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二哥,你还愣着做什么?跟爹回家呀!”
贾琮还记得刚刚贾琏背着人安慰他的那道温暖手势,顺手将他也带上了。
此时大房的人再留在这荣庆堂内,一旦被贾母迁怒,绝对讨不了好去。
“诶,来了,来了。”贾琏如梦初醒,连忙跟在贾赦身后。
邢氏见贾赦贾琏贾琮三人转身就走,她到底还没有蠢透,也不敢再留在荣庆堂里看戏,跟着离开。
此时,荣庆堂里人仰马翻,哭的哭,喊的喊,昏的昏,乱做一团。
谁都没有留意到方才还抱着贾宝玉痛哭流涕的王氏,看着大房一家子离去背影,那道怨毒无比的眼神。
小妇养的贱种!
今日种种羞辱,老娘定会牢牢记得!
大房已经死了一个嫡长子,再死一个半个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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