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呆滞的注视着自己骑着的生物一点一点崩坏为零散的血肉,脑浆和组织液溅射在自己的脸上,等到马身也完全破碎,他就摔在了血泥之中,浑身都是残存的内脏。
他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残躯,崩溃的大哭起来。
阿不思现在的精神状况糟透了,接连的极端恐惧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孩来说是创伤性的体验,情绪对意识的冲击超过了成年人理智的控制。哭完后,他麻木地拍拍身上的血肉,摸索着想要离开。
周围森林的黑暗就像是短暂蛰伏的鬼怪,归来之后更加可怖。
阿不思几乎要出现幻觉了,似乎下一秒周围就会钻出别的动物,陌生的人,自己的家人,然后当面露出瘆人的微笑,变成血肉怪物扑到他的身上。
他的手不自觉的想要去摸索兜里的复活石,在生者都变成了血肉时,也就只有死者的陪伴能带给他心理安慰。
不过他最后的理智(也许是求生欲)阻止了他这么做,让他继续在禁林里逃窜躲避着活物,完全失去了方向。
直到他跑累了,在雪地中倒下。
耳边传来一声狗吠,阿不思模模糊糊看见一盏提灯向自己走来。他的手心里传来温软而痒呼呼的手感,是牙牙二世在舔他的手心,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他已经来到了禁林的边缘。
“狂暴的戈耳工阿!这不是个小波特吗!我还以为是匹迷了路的独角兽在这里乱窜!”
一个宽大的身影把他抱了起来,就像十五年前托着他的父亲一样。
“嘿!小家伙!你还看的见我吗!”五根粗大的手指在他眼前晃过。
“海格?...你是海格吗?还是怪物...”
阿不思想要躲闪,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说的话也口齿不清。
“可怜的小阿尔。。让我们先把你暖和起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阿不思感觉到半巨人宽大的肩膀微微震动,一步步带他往前走着,没过多久,周围的环境亮了起来,光细碎地落在雪地上。
两人一狗来到了禁林边缘的山坡上,一轮明月映着银白的大地。随后,他们走出了禁林,前往海格的小屋。
阿不思闭上的眼里接收到光的讯号,月光照耀在自己的脸上,他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禁林,所有的恐惧从此留在了那里,他累了,像一个新生儿一样睡了过去。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睡了九个小时。
当阿不思醒来的时候,他正睡在一张毛皮铺制的大床上。阳光从有些肮脏的玻璃圆窗透过,让本就粗旷的小屋更加具有活力。
他坐起身来,把身后的几个棕黄色的毛绒靠垫拉到背后,被子似乎是毛皮缝制的,阿不思动动腿,床嘎吱摇了几下,十分惬意。
阿不思觉得自己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仿佛过去那疯狂的数个小时里有人向他的大脑里刺入了几根钢钉,现在拔出来了才有刺痛的感觉。也是这种认知让他断定自己从进入隧道一直到陷入沉睡,精神都受到了某些事物的干涉。
超过承受极限的恐惧一退却,躺在阳光明媚的地方,阿不思终于确认自己摆脱了危险。
海格的小屋在过去的时光里没有发生太多变化。整个屋子的家具都是原木制的,笼罩在自然光里。壁炉旁布置了一些槲寄生和圣诞袜,圣诞树似乎被立在了院子里面。
小屋的面积并不大,只有厨房和厕所被单独隔开,烧水壶,横梁上挂着的独角兽尾毛和火腿似乎没有被替换过,但是屋子里的陈设和神奇动物相关物品似乎更多了。
阿不思甚至还看到了一个书架,里面捆绑着许多较厚的书籍。
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经常和野外工作打交道,并且真心热爱动物。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特地为他准备的黄油啤酒和一些三明治(虽然已经凉了),阿不思心满意足的捧在手里,欣赏小屋,等待海格发现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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