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蹲在地上,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个卵形,把脸埋在腿上,一直在小声说着什么。
虽然没听清楚,不过陈北辰大概可以肯定那不是什么好话。
过了一会儿,女人才抬起头来。陈北辰也是终于看到了她正常的样子。
她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五官很是明艳,尤其是一双猫尾桃花眼,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只是一头寸许长短发直接贴在头皮上,几乎和秃头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没有眉毛,于是便显得凶神恶煞。
这女人站起身来,高挑的身材几乎和陈北辰一般高,一双本应很妩媚的眼睛吊着眼角,语气窘迫地说道:“我还以为……算了,你来干嘛?”
陈北辰退了两步,把‘凌空飞剑’藏到手心里,有些无奈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陆灵泽应该是想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
“住这里?”女人眼睛一眯,上下扫了陈北辰两眼,叹了口气,冲他招了招手。
“算了,你和我过来吧。”
陈北辰离着她三步之外,和她一起走进了柴房。
里面的空间也是意外的宽敞,右侧一根根木柴摞在一起,一直摞到房顶下面,怕是少说也有几百根,每一根木柴都有成人手臂粗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奇特香味。
而左侧放着一张小床,两张小桌,最小的那个上面放着镜子,下面还有一个装水的铜盆。
一摞陈旧的蒲团摆在床脚,旁边还放着一个水缸,被一块厚实的木板盖住。
整个陈设简单异常,甚至看不出多少生活气息,但却被收拾得很干净。
陈北辰四处看了两眼,很疑惑自己要住哪里,直到这女人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来,‘啪嗒’一声打开了锁,从里面抱出一套被褥,往地上一丢。
“你就住这里吧。”女人有些烦躁地说道。
陈北辰低头看了一眼,原地跺了两下脚,别说,虽然是青石砖的硬地板,但因为是柴房的缘故,倒是没什么潮气。
“有其他的地方吗?”陈北辰抬起头,忍不住问道。
倒不是说他接受不了这个环境,比这更差的地方他也不是没睡过,只是看样子这里貌似是这女子的卧室,孤男寡女住一块总归不方便。
不过这女人似乎是误解了他的意思,冷笑一声,指着床说道:“怎么着?你想和我挤一挤?”
陈北辰选择了沉默,转而看向别的地方。两辈子的经验都在告诉他,千万不要试图和女人争辩道理。
“这些木柴是给整个真武殿使用的吗?”陈北辰突然问道。
这也不光是为了转移话题,他也是真的好奇,虽然这里的柴火不少,但偌大个真武殿,这些恐怕都不够一天烧的。
“怎么可能?这山上每个殿都有各自的柴房,这件柴房是供给圣父母殿的。”女人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一双眼睛无神地耷拉着,眼圈发黑,脸上不施粉黛,显得有些颓废。声音更是有气无力,充满了厌世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圣父母殿?”陈北辰眼睛微微发亮,之前他见到的那座宫殿般建筑便是真武殿,供奉的是真武大帝,来的路上还曾经路过了龙虎殿,里面供奉着道家第一护法神王灵官。
这位王灵官,在他的前世没什么名气,貌似大多数人知道这位神仙,还是因为在一本叫《西游记》的小说中,这位曾经领着雷部正神们在凌霄殿前围攻大师兄。
不过在这个世界,这位王灵官名气着实不小,和前世的明清时期一样,正处于信仰鼎盛的时候,名气几乎不比真武大帝差多少。
这也让陈北辰很是好奇,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怎么会供奉一群同样的神仙?
“这位道……”陈北辰一时卡壳,对男的能叫道兄,对女的该怎么叫?
“道长道兄都行,道家讲究阴阳共济,没那么多讲究。”女子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叫周蜻,蜻蜓那个蜻。”
“周道长……”陈北辰略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道:“不知道圣父母殿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净乐国王明真大帝和善胜皇后琼真上仙。”周蜻耷拉着眼睛,让人忍不住怀疑她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
“……”陈北辰发现自己完全就没有听说过这两位神仙,以至于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就是玄天上帝的父母。你总该知道玄天上帝是谁吧?”周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真武大帝?”陈北辰没什么底气地猜测道。
“对,就是这位大神。”周蜻打了个哈欠,盘腿坐到床上,语气低沉地说道:“除了这二位之外,还有观音菩萨、三霄娘娘、送子娘娘……反正都是些求子求福的神仙,去那里的大多数都是外来的香客,不过因为这段时间真武殿有客人,所以把后山大多数地方都封闭了。”
“要换做其他时间,那才叫人山人海呢。香火比其他大殿强多了。”周蜻说到这里,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笑意,但随即就重新拉下了脸,冷冷地问道:“现在说说吧,你是惹到什么麻烦了?”
“观音菩萨?”陈北辰有点发愣,对这个佛教的菩萨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不解,直到看到了周蜻不耐烦的眼神。陈北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麻烦了?”
“没有麻烦,陆灵泽安排你到我这干嘛?”周蜻冷冷一笑,语气冰冷地说道。
“再说了,和这王八蛋扯上关系的,有几个没麻烦的?”
陈北辰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道:“听你的意思,陆灵泽还找过其他人回来?”
“对!你面前这个就是!”周蜻狞笑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同时手里突然做了个拧的动作,好像是想凭空拧断某人的脖子。
“这王八蛋的做事风格就这样,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干得全是让人忍不住想砍死他的事。”
陈北辰身躯猛地一震,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凭心而论,陆灵泽这一路上确实没少帮他,可那并不妨碍陈北辰打心底里想捅他一刀、
“所以说,在我想把你扔出去之前,你最好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周蜻冷冷地说道,一双颓废无力的眼睛在暗处闪着森森的寒光,如同一只野兽。
“到底是谁要找你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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