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一门就是类似言灵和炼金的力量,言灵还不如炼金术有前途,我们那才叫数千年的文化沉淀,早就不拘泥于言灵这一种粗浅运用了。
路明非已经懒得搭理古德里安了,阿美丽卡建国才几年?有四位数嘛?超过两汉宋唐明清其中之一了吗?动不动就几千年,几千年前你们还在树上刨食呢吧?
现在教育我们不应该叫异人应该叫混血种,你是来拉屎的吧?
他端着酒喝,看着古德里安宛如小丑。
“他说的是真的。”
有人在说话,古德里安的声音随着说话声的到来,像被掐断了电话线一样戛然而止,周围在瞬间变得安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此刻梦醒了。
火车灯光突然熄灭,四周变得一片黑暗,黑暗中却没有人声,只有火车压过铁轨时轻微的震荡。
一个小小的颠簸,火车像是刚驶入一个隧道,灯又突然亮了,那副巨画下古德里安消失不见,身后芬格尔时不时巴砸酒瓶的声音也没有传来。
路明非一愣,他僵硬的扭头,看见了一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橡木长桌上,眼中流淌着金色的火焰,他看上去有些悲伤,他说:“好久......”
“啪!”
“又装神弄鬼!你丫的!”路明非站起身一个大比斗扇在路鸣泽后脑勺,咬牙切齿:“好久不见个屁,没死你倒是吱一声啊!”
路鸣泽愣住了,这一个大逼斗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法则层面的伤害,直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在他意料之中展开。
接下来路明非不是应该观摩那位最古老皇帝的尸体,被震撼的屁滚尿流,掏出灵魂跪地哀求说:“我要力量我和你换,我全都换!”
然后他就可以摸着路明非的头说:“哥哥不要害怕,我就站在你身后,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就用灵魂来换吧!”
多么皆大欢喜!
可现在演员耍大牌把剧本改了!
被打断了思绪的路鸣泽有些愤怒,龇着小虎牙:“你!”
“你什么你!”路明非还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两只手揪住路鸣泽的脸蛋一顿搓拉弹扯。
路鸣泽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玩弄着自己的脸蛋儿,甚至忘了把他的手拍开。
确认了路鸣泽脸上的肉感,路明非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路鸣泽的脑袋,把那一头柔软的头发抓乱,用长兄如父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真的是一点个儿也不长啊。”
“你不是哥哥!”路鸣泽出离愤怒了,他挣脱开路明非的手跳下长桌。
“我不是你哥谁是你哥?”路明非此刻非常兴奋,没有意识到些许的不对劲,抓着路鸣泽的胳膊把他拽回来:“可让我一顿好找,你这算是复活冷却完了?”
路鸣泽想要甩开路明非的手,他力气大的惊人,细胳膊细腿没怎么用力就把路明非拽的一个趔趄,可是路明非还死死抓着他。
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路鸣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路明非的眼睛,那双眼睛流散着金色的波纹,眼里的狮子在打盹,可看样子是醒了,还在用尾巴驱赶着周围的苍蝇。
“愣什么愣,没睡醒吧你!”
看到路鸣泽的路明非前所未有的支棱,一嘟噜话都不知道该挑哪些说,没想到路鸣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他又开始理顺路鸣泽被自己打乱的头发,狮子变成了一只顺毛的猫。
“最后这四分之一你丫是别想了,乖乖当一个臭弟弟就完了,哥给你买棒棒糖。”
“什么?”
路明非非常得意:“没想到吧!你哥我跑国外留学辣,我看你拿我有什么办法,爷有事就拿着护照去大使馆,直接上升到国际纠纷!打生打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辣!”
“原来......这样啊,”路鸣泽低着头看不清脸,良久之后,他才自言自语一样:“好久不见哥哥。”
“嗯,好久不见。”路明非老怀大慰,弟弟变得乖了些真是一件美逝。
路鸣泽把手放在路明非的肚子上,刚好按在了路明非挨打后留下的淤青上,疼的他脸上的肉都抽抽,不过路明非没躲。
不知不觉他竟然长高了不少,以前路鸣泽抬高手能搭他的肩膀,没想到现在路鸣泽平伸胳膊只能按在他肚子上。
“你的心因为我跳的更快了。”路鸣泽轻声说着:“真好。”
“你摸的那是胃,往上点是肺叶往下点就到大肠了,你从哪摸得心跳?”路明非揉着路鸣泽的头发说:”不过你满意就好,我把最后的四分之一养的白白胖胖的,馋死你。”
“我都快馋死了。”路鸣泽漏齿一笑,再次变回了那个印象中的小魔鬼。
“不过,他说的是真的,黑王尼德霍格,最古老的皇帝。”路鸣泽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无所谓,地球没我还不转了?”路明非一副天塌下来我不顶的态度。
“不,哥哥,我们得杀了他。”路鸣泽的衣角飞扬,他轻轻一踩,随着地面的开裂,四周的空间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一切景象碎裂消散,路明非打了个哆嗦,感觉一阵冷风吹来。
他耳边传来喧闹的人声,有雨滴落在头顶,一条黑色的溪流从他脚边流过,溪流中浓重的炽热夹杂着血腥味涌入鼻腔。
雨滴落在地上,在冰雪中化成血红的花。
路明非抬头,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那只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它变得暗淡而灰败,瞳孔已经放到最大,原来如此巨大的生物死后,特征也和其他生物没有区别。
一座如剑锋般直刺云霄的高山耸立,巨龙被山尖穿刺,牢牢钉住,龙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山崖流淌,汇成溪流,溪流又汇成小河,浓稠滚烫的血液与冰雪交融,散发血红的浓雾,雾气蒸腾而上,天空中连云都是血红色的,怪不得会有血一样的雨。
巨龙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成群的人踩着龙鳞踏着龙翼向上爬,爬到龙首的人们拿着铁锥和巨锤,他们敲击着巨龙的颅骨,把铁锥钉进龙的头颅,每一次钻开洞都有白色的岩浆喷出,片刻就蒸发为浓厚的白雾,人们便发出热烈的欢呼。
“黑王尼德霍格,在那一天祂死了,杀死祂的人把尸体钉在山顶,祂的血染红了整座山,连云和雨都是祂的血,人们沐浴着血雨,欢呼新时代的到来!多么美好的一天,如果不是那一天,世界不会变成这样。”
路明非觉得路鸣泽现在很悲伤,不知为何他也觉得很悲伤。
“真的有龙?为什么国内异人届没有这一说法?你以前也没提过啊。”路明非声音颤抖。
世界的变化也太大了,从前大家为了各自的理由打生打死,在路明非眼里这些人有好人有坏人,有身不由己的人也有躺平等死的人。
路明非就是想要躺平等死的人,可是总有一堆好人坏人喜欢在他背后推着他往前走,他不走就不能躺平等死,变成了一个死循环。
现在有个叫龙王的玩意想要把死循环打破,虽然路明非还是更喜欢躺平等死,可是等死等十年和等五十年是两个概念。
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登上了杰克斯派洛船长的黑珍珠号,半路杀出个痛的不要不要的佛耶戈?
路明非眨巴眨巴眼说:“这些货不会是你找来和我开玩笑的吧。”
路鸣泽没有回答,他盯着路明非的眼睛,沉默着。
“啊。”路明非挠挠头,路鸣泽看上去确实不是在开玩笑:“你看都死成这样了,脑浆子都让干出来了,他没准都排队喝上孟婆汤了。”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死亡。”
路鸣泽的身体渐渐变淡,空气中留下一句空灵的声音。
“你不该回来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