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之死早就在整个咸阳传的无人不晓,其死因——先迈右脚进公主寝殿——在部分帝国重臣看来实在是牵强,就算是一向重“礼”的几个大儒也是觉得驸马柳白动手杀赵高有几分过火……
甚至今日朝议结束后,淳于越还与相熟的几位博士言论此事。
等等……
不妙!
方才进殿门,自己似乎是先迈的右脚啊……
淳于越脸色瞬间煞白,这柳白此人心狠手辣,已经虐杀帝国重臣赵高,难道想将他斩杀于此?
方下出殿门,还来得及吗?
赵高的名字一出,扶苏也是微微一颤,脑海中瞬间回想起那日在小妹寝殿外听到的“咚咚咚”的叩头声以及那个血肉模糊、断掉的头颅!他猛地看向了殿内,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殿内无人注意的阴暗处,果然站着披裹一袭金玄色披风之人。
这柳白不会要打算梅开二度,杀了淳于越吧?
扶苏人都麻了……
上次杀赵高后柳白去负荆请罪,不罚反赏。父皇一向不喜当初公然反对他行郡县的淳于越,若柳白今日杀了这位儒家魁首,定也会相安无事。
淳于越毕竟是教授他多年的老师,作为弟子岂能置之不理?此时若护不住其性命,实在是有点下面子啊……
“妹夫啊……”
扶苏直接硬着头皮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压低了声音开口:
“淳于越毕竟是大舅哥的先生,又是我松口让他跟来,要不你卖我个面子,此事就算了?”
“那你的口是挺松的。”
闻言柳白一乐,忍不住出言调侃起出言求情的扶苏。
而大殿内的诸位公子,惊的目瞪口呆。
甚至有人揉起了眼眶,怀疑起人生的不真实。
扶苏是长子,可以说是深的父皇的器重!除了父皇本人,谁胆敢说的他下不来台啊?
而柳白只是被寻来给小妹殉葬的……驸马!
面对柳白的回复,扶苏讷言,一时只见不知该如何答复,只能讪笑两声。
啧。
柳白看扶苏这番样子,忍不住想到:胡亥欠调教,扶苏这个大舅哥亦是。
淳于越此人自恃清高、酸腐教条,还尽是干一些坑自己学生的事儿。
若被教的是他,早就跟父皇禀告换人了,就这傻子竟然还护着。
还想让此事就这么算了?
胡亥招惹他,还得挨上一顿狠得呢!
把目光移到脸色煞白的淳于越身上,柳白嘴角突然微微勾起。
“淳于越,你也不想落得跟赵高一样下场吧?”
此事尚有转机?
正在绝望的淳于越闻言,双目一亮,仿佛恢复了生机一般,连忙看向了柳白。
“这几日我在公主府院子内开辟了十亩田地用来耕种,正缺一个挑粪之人。虽然你目光中眼神中散发着酸腐,但毕竟是个博士。”
“博士挑的粪,散发着知识的清香。”
“若不想落得跟赵高一般,那就去为公主府挑粪吧!”
此话一出,殿内的诸公子皆是侧目而视,神情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