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铣禀报道:“大王,往日只要祭献河神,一般无灾无难。河神祭祀一般由当地村落,及我大商百姓聚集处自行处理,各地河神要求不同,有需童男童女者,有要酒肉吃食者,有进献女子者,不一而足……”
子受听闻愣了愣:“祭献河神?”
“是,河神管理河道,有行云布雨水涨水落之威能,乃百姓衣食父母。祭献满意则风调雨顺,否则,恐生灾祸。”杜元铣知道子受不喜山精野神,赶忙解释道,“大王,今年祭祀盛夏已毕,不应……”
“混账!”子受怒斥道,“如此大事,为何无人向孤禀报?”
杜元铣吓得身子颤抖,忙道:“大王,此乃惯例,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就是对的?我大商百姓什么时候成了这群鸟神的口粮?”子受冷哼一声,“宣闻太师、首相入宫。”
杜元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没一会儿闻仲、商容比干三人联袂而来,见状蹙眉。
“杜元铣,又发生何事?”几位阁老重臣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这位司天监太师,一见杜元铣,绝无好事。
杜元铣也很无奈,只能将河神暴动之事再叙述一边。
商容听罢禀道:“大王,祭祀山神河伯由来已久,自天帝御极分封精怪掌管三山五岳天下河山,我等想要五谷丰登不受灾祸,自要供奉与诸神。”
比干附和道:“大王,野神掌山河权柄,吾等之前无法与之争锋,只能暂且忍让。此事,需从长计议。”
“不需从长计议,孤乃大商之主,何时轮到这些山精野怪拿捏?闻太师,你以为如何?”子受将目光投向闻仲。
闻仲出班道:“大王说的极是,昊天派遣诸神原本应和天道,如今天道不再庇护我大商,这些山精野怪又恃权而骄,放肆至极。臣请代大王巡幸山河,以除此等恶神!”
子受闻言颔首,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如此玉帝手下无人可用,只要效忠与他,无论什么魑魅魍魉都收入天庭,以至良莠不齐。天庭內宫之内或许还好,但在这人间,全部被妖魔占据位置,岂能无害?
“太师,太行山山神王屋近来如何?”子受问道。
“大王,自从上次王屋被敲打后一切以我人族为先,赈灾之时出了大力,不敢忤逆我大商。”闻仲答道,“此等小神慕强之心极重,恩威并施之下无有不从。”
子受点头道:“好,传令王屋,让他尽快将情报探明,三日之内入朝歌奏禀。”
接着,子受离开御座,扫过众人:“诸位,封神在即,攘外必先安内,若不能提前肃清我大商内部隐患,何图后事?”
“臣等明白。”商容躬身道,“大王,还有一事,西伯侯长子伯邑考入朝觐见。”
子受笑道:“先晾着他,观其行径,待到祀日年关孤再见他。”
伯邑考此来所谓何事子受心里大概有数,很可能是来结交重臣,顺便探查他这个大王的底细。
“上次崇侯不是进献一百美人儿么,接入中宫。再从飞虎送回的东海女子中选取百人,照此办理。”子受笑道,“孤要给西伯侯一个大大的惊喜。”
杜元铣俯首在地不敢抬头,他觉得自己今天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内廷……
三位重臣对视一眼,比干心思微动,躬身道:“请大王注意身体。”
这就完了?
杜元铣有些懵,闻太师和商容的孙女如今都是贵妃娘娘,难道就不为自家人考虑?更有比干者,七窍玲珑心,怎么也不劝谏大王?
“大王是怎么做到的?佞臣盈朝,我是不是应当学习杨任,痛斥昏君?”想了想,杜元铣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忠臣谁爱做谁做,他还是先保住小命为上。
帝宫大门洞开,一批批的美人儿被送入中宫之所。
伯邑考和散宜生混迹人群之中,在西岐时他们曾听闻子受沉溺酒色,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只有来到朝歌,才知道什么叫君王威严。
同时,一则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盛赞西伯侯姬昌有古之圣王遗风,不近美色,即便仙女坐怀扔泰然处之。
西伯侯所为与子受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老人家,先王不过一后一妃,我听闻大王已收五女,为何还要充实后宫?”散宜生如同一般百姓,问身旁一名老者道。
“大王乃天下共主,收几个女人怎么了?老汉听说,大王要以身作则,广纳美人儿,延续后嗣。”老头儿无所谓道,“俺还听闻,武成王从东海俘获数十万女子,最好的当然留给大王,其他的要分发给百姓,与民同乐!啧啧,老汉六十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做回新郎官。”
散宜生又问道:“大王沉溺女色,不问朝政,满朝重臣,难道就无人弹劾?”
“弹劾?”老头儿瞥了一眼散宜生,“你们是哪个犄角旮旯来的土包子?这都不知道?闻太师厉害吧,商容首相牛吧,你们猜怎么样,两位大人的孙女全都被大王抢进宫里,听闻日日蹂躏……”
老头儿将声音放低,拉着散宜生的手道:“给老汉几个海贝,还有秘密,是老汉在宫内当值的亲戚传出来的。”
散宜生眼睛一亮,直接拿出一小块青铜:“老人家,若是你说的消息有趣,这块青铜送你如何?”
青铜在大商可比海贝值钱百倍,这才是硬通货!
“大人一看未来就能当大官,大气!”老头儿喜滋滋道,拉着散宜生伯邑考来到无人之处,“内廷消息,因酒池肉林还未建成,大王已将王后娘娘赶出中宫。看到这些美人儿没,鸠占鹊巢……”
散宜生大惊道:“你的意思是大王将在中宫临幸这些女子?连王后娘娘都无法劝阻?”
老头儿不屑的瞥了一眼散宜生:“劝阻?王后娘娘自身难保,不被打入冷宫都是好的。
眼瞧着附近殷破败带兵巡逻,老头儿浑身打了个激灵:“你们可别乱传,这都是老汉听闻,做不得数,谁知真假。”
散宜生笑着将青铜放入老汉手中,笑道:“老人家放心,我们不过走商之人罢了,听个乐趣,岂会乱讲?”
老头接过青铜大喜,赶紧消失在人群之中,生怕被殷破败逮到。
散宜生拉着伯邑考便走,返回住处后紧闭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