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金光灿灿,如同一轮大日,那原本明亮的人鱼烛火,此时就像皓月旁的星星,变得十分不起眼。
此刻,鸦雀无声。
玉药看着许妄手中的羊皮卷,心中只有三个字不断回响。
“不可能,他竟然真的……”
她捂住自己的微张的嘴唇,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要知道,那朽木不知被多少大儒看过,他们有的身居高位,有的桃李满天下,更有人还曾教导过皇帝!
但他们都看不透的这块朽木,现在却被一个其貌不扬,像是仆役的人所查出了跟脚。
当这种天方夜谭的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玉药数次揉眼,可看到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后,她还是无法相信。
但紧接着,又一种情绪突然出现在她的心中。
懊悔!
回想起之前对许妄的质疑,玉药的脸颊忽然如醉酒般红润,还有些微微发烫,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随即想起了什么,十分焦急地看向唐文心。
若是自己“狗眼看人低”也就罢了,可若是眼前人因此把唐文心也记恨上的话,那她可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此刻,唐文心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色,就连她此刻也诧异非凡。
虽然在数百种对未来的推测中,的确存在着许妄知道此物来历的路线,但即便如此,在真正见到的那一刻,唐文心的内心仍猛地波动了一下。
“这便是你的底气吗?”她看向许妄的眼神完全变了。
那两位的儿子,又怎么会真的是个废人呢?看来许府的内情,完全不像许庆说的那样,是由许妄的错所导致的。
“幸不辱使命。”
最终,许妄打破了厢房内的寂静。
他手捧羊皮卷,将其放在了桌上,并示意唐文心自己看一下,以免有什么问题。
唐文心展颜一笑,不是宴席上的逢场作戏,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不必了,许妄公子,我相信你。”她看也不看,便让玉药将东西收起。
如果说先前唐文心对许妄还有些怀疑,那此刻,她的态度却变成钦佩与好奇。
“先前对许妄少爷公子态度有些无礼,小女子在此给公子赔个不是。”
说罢,唐文心低身行礼,语气颇为愧疚。
而玉药在一旁也低下了头:“对不起,许公子,是我之前太过傲慢,不识高人,与小姐无关,一切责罚,请让我承担!”
许妄闻言,无奈地摇摇头:“言重了,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谈不上责罚什么的。”
他的话听起来十分平淡,可唐文心中一颤,莫名感觉到一股悲凉之意。
作为许府正房的嫡长子,许妄本应该列鼎而食、金屋藏娇,此时却受尽冷眼,这,又是谁的错呢?
沉默片刻后,唐文心樱唇轻启:“许公子,您轻松解决了困扰我许久的难题,不知我该如何谢您。”
许妄接过玉药恭敬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不必客套,若唐小姐不嫌弃,叫我许妄就可以了。”
唐文心会心一笑:“那作为交换,你也要称呼我为文心。”
许妄想想,觉得虽然过于亲昵,但也没什么不妥后,便点头应了下来。
对于唐文心,许妄仍有一事不清楚,措辞思考片刻后便问道:“文心,我自七岁以来,便很少出过侯府大门,玉京之中,唐姓世家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