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帅。”一众将士们得令,正欲去割取首级的时候,却不提防李明哲斜刺里杀出来,笑的跟朵花似的对着刘仁玉道:“大帅,这个仗打完了,我军大胜,这全部都仰仗着洪制帅运筹帷幄,亲临疆场,激励我军,洪制帅当然应该得到首功,至于大帅,手提劲旅,力挫林丹汗亲统之主力大军,若不是有大帅的靖边堡军在,末将跟着其他大帅来,只怕未必能够打的如此胜仗。
您看,既然这个仗打完了,这个战功要不要这样来分润。您看,这个战场上放眼望去,我军击杀的北虏只怕不下五千人,这个首级,就请大帅拿出两成来,咱们固原军和您收下的靖边堡军二八分账,您看如何?”
打了胜仗,如何分润战功自然要讲清楚,这个事情洪承畴这等身份的人当然不用操心,他必是首功无疑,至于剩下的功劳,比如首级怎么分,其他战利品怎么分,就需要各部统兵大将自信商讨清楚,不然在收割首级,分割战利品的时候闹出些龌龊来,只怕不美。
李明哲在外打仗多年,当然是懂业务的,所以这才跟刘仁玉先商议一下,好歹先把基本的意向定下来,然后双方在杀杀价。
刘仁玉在听到李明哲的价码以后,并没有马上说话,他只是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径直望着后者。
李明哲被刘仁玉这么一望,顿时有些毛骨悚然,他赶紧讪讪一笑道:“大帅,瞧末将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这一仗若是没有大帅的靖边堡军在,只怕根本不会有这场大功,末将这般大言不惭实在是徒然惹人笑话,大帅,这个战功改怎么分,您说个道道来,末将只管遵命便是了。”
固原军诸位军将们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分润战功,结果发现刘仁玉似乎没有分润太多战功给他们固原军的意思,都无一不是面色一黯,沮丧至极。
这些军将虽然沮丧,却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因为他们都听说刘仁玉不是个大度的人,若是把他得罪了,再有流贼和北虏犯境,靖边堡军不肯帮忙,他们就麻烦了。
靖边堡军势力太大,今日便是把所有战功全部吞掉,也不会有人为固原军说句话,因为是个人就知道,人家刘仁玉不仅打仗厉害,跟洪承畴的关系也处的很好,人家乃是洪承畴座下第一心腹,洪承畴绝对不会帮着固原军说话。
这便是固原军军将们的想法,他们都以为这一场仗肯定算是白打了,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固原军面上那种生无可恋,唏嘘与绝望,心灰意冷的神态,刘仁玉如何看不出来,其实说起来,军功什么的,他已经不甚看中。
按照朝廷的一般规定,副总兵撑死可以带一万直领手下,然对于刘仁玉这个副总兵来说,一万人只是个起步价而已,只要有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在手,那些个官职之类的,所谓的朝廷的名器,刘仁玉根本就放在心上,至于赏钱什么的,那才多大点儿,靖边堡各个工厂若是全面投产,每年的红利动辄就是几十万上下,刘仁玉这个土豪不在乎。
刘仁玉对于朝廷的官位和赏钱都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了,所以今日这场大胜仗打完以后,这些个功劳,就大部分让与固原军也无不可。这样多少也可以跟固原军再结善缘,以后说不定也能用得上。
一念及此,刘仁玉便收起那副神神秘秘的笑容,慨然一笑道:“李将军,今日之战,固原军折损将近八百人,损失不可谓不大,你们固原军今日的表现,本镇万分佩服。
这为国战死沙场的将士不能就这么一捧黄土埋了,也就没了,他们也有家里人,还是需要抚恤的,不然咱们连人家兵士的身后事都不能照顾好,如何能够奢望兵士们为咱们卖命呢?
今日我看就这样,斩获八成归你们,你们自己匀一匀,给战死的将士多分几个首级,他们人死了,也当不成什么官了,就让朝廷把杀敌的赏钱发给他们的家人好了,不过首级多给你们一些,今日这一战缴获的一千多匹马,就全部给本镇,如何?”
李明哲听到这等安排,差点儿没有晕过去,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人始料未及啊!
“这如何使得,末将怎么又脸面要这泼天大功劳,若是没有您老人家的靖边堡军”
李明哲一时激动之下,干脆罔顾自己其实比刘仁玉还要大的事实,连老人家这等话都脱口而出了,再然后就是一连串什么无功不受禄啊,人在做天在看啊之类的话,总之就是打死不要这份儿功劳。
“是啊,大帅,这可如何使得。”一众固原军军将们明明心里都喜翻了天,嘴上却是一阵推辞道。
“诸位不必再推辞,我就问你们一句,我还是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说的话还算不算?”刘仁玉假意黑着脸道。
“既如此,那末将就待光荣战死的固原军勇士谢过大帅的大恩大德了。”李明哲见刘仁玉说的坚决,其余靖边堡军将又没有一个站出来发出反对的声音,他干脆就却之不恭。
“末将卑职等谢过大帅厚赏。”其余固原军将领无一不是喜得眉开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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