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令人取来笔墨纸砚,写上一封回信,待墨迹干了,便交予刘仁玉,着他下战书时一并送去。
刘仁玉领了回信,便先自回返自家营帐,且安歇了。
第二日一大早,刘仁玉令人将自己的朝服拿出来,对着梳妆镜穿戴起来。
“将军,您去见奴酋还要穿的这么正式吗?”孙无病不解道。
“虽然朝廷不承认,但是人家黄台吉怎么也是一国之主,咱们去见人家,不穿的体面些,显得自己粗疏无礼。而且既然要给人家戴高帽子,咱们自己就要把姿态放低一些,这个放低姿态就从着装上做起。”刘仁玉解释道。
“将军,朝服是见皇上的时候用的,您穿着朝服去见奴酋,不怕被人看见了,跟言官说吗?”马文山冷不丁地来上一句。
“哟,倒也是。朝服是见皇上的时候穿的,你倒是提醒了我。”刘仁玉警醒道。
“将军,您现在除了朝服就是戎装,莫非您要穿戎装去吗?”孙无病问道。
“不穿戎装,我就穿个斗篷把朝服遮住即可。”刘仁玉道。
“将军,现在是大夏天,您穿个斗篷岂不是惹人怀疑!”李继业好似想起什么一样,好意提醒道。
“这。”刘仁玉张口结舌,愕然半响,方才无可奈何道:“得了,我还是穿戎装算了。”
于是他只好再换上戎装,再行妆扮一番。
待这些个准备工作做完,他便让孙无病带上一队兵士,带着木板跟着他,一路出城而去。
众人到得南门城楼下,守城的辽军兵士知道刘仁玉这是去敌营送信,都很是佩服,言语之间很是客气。
城门开,吊桥落下,刘仁玉带着手下们行至壕沟边儿,孙无病令人将带来的木板覆在壕沟上,刘仁玉过去了,木板就被收起来。
过了另一个壕沟,刘仁玉返身对着孙无病道:“无病,且住,就在这里等着,我只身入敌营。”
“将军,让无病跟您一起去吧,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孙无病不放心道。
“大可不必,果真有事,数万敌军,你们去了又济的什么事儿!就在这儿等着我便是了。”
“是,将军。”孙无病不再多言,就带着手下们等着。
“走了。”刘仁玉与手下们作别,随后便将一面儿白旗高高举起,一路往南而去。
南面儿是正南旗的地界儿,也就是莽古尔泰所领那一旗的防地。
刘仁玉策马走了没几步,便有一个人用辽东汉话,也就是后世的京片子大声喊道:“来者何人,且站住。”
只听其声,未见其人。
“我是大明延绥军镇靖边堡游击将军刘仁玉,被祖总镇派为信使,来送信给大金国英明汗。”刘仁玉朗声答道。
“大金国英明汗!呵,你这南蛮子有点儿意思。”
说话间便有一个身材魁梧,个子不高,但颇为健壮,上身穿着板甲,腰间有束腰,留着八字胡,没戴头盔,脑袋后面儿拖着一条金钱鼠尾小辫儿的后金战兵,带着几个没穿盔甲的杂兵自小壕沟中钻了出来。
他们提着弓矢兵刃,脚下迅速移动,不多时便将刘仁玉围住。
刘仁玉看了看眼前的形势,便翻身下马,对着那个手拿关东大扫子的矮胖后金战兵打个千儿,笑道:“这位爷,末将只身一人来的,未带兵刃,几位爷不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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