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说谁是没卵货。”金锡如怒声问道。
“咱老子说你是个没卵货。”方灵申毫不相让地倒竖着眉毛,恶声回道。
“你个驴日的再说一个试试,再说咱老子砍了你。”金锡如怒火中烧之下,干脆一把就把腰间的佩刀拔出来,然后拿刀指着方灵申,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哟呵,你行啊,你不敢打流贼,却敢起内讧,来啊,照着这儿砍,你不砍你就是我孙子。”
方灵申见金锡如拔刀子了,就梗着脖子迎上前去,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边比划,一边以一种挑衅的语气对着金锡如道:“来吧,朝这儿砍。爷爷我眉头皱一下,就是你孙子。”
“你,你。”
金锡如手里提着刀,砍又不敢砍,收回去又掉面子,所以他就像个雕像一样,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直在一边儿看热闹的杜文焕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大喝一声道:“你们两个小字辈儿这是干什么?在洪军门面前怎能如此无状,还不快些回去给我坐下。”
正在掐架的两位将主见元老级的人物杜文焕发话了,便赶紧跟洪承畴请个罪,然后就回到自己的马扎上坐着,接着就大眼儿瞪小眼儿地互相对视。
“军门,这两位提的意见都是对付流贼的计策,您看哪个合用,就定下一个,我等自当遵从。”杜文焕训斥完金锡如和方灵申,便询问洪承畴改定那条计策才好。
却说这洪承畴方才看到手下两个将领掐架,一直是面黑如墨,心情极差,按照他的本意,他当然是想直接带兵去跟流贼死磕,直接救下延安便了。也就是说洪承畴同意方灵申的方略。
但是金锡如这个态度却让他担心固原兵会哗变,而如果分兵两路,则官军的力量会被削弱,只怕仅仅靠着2000延绥本地的兵,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击败已经拥有数千叛变官军的王嘉胤3万人马。
洪承畴想到此处,不免心烦意乱,烦躁不已。
而正当他犹自烦恼该如何协调固原兵和延绥本地兵马的作战方略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刘仁玉忽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洪承畴眼前,跪下,进言道:“军门,卑职有一策,可以兼顾二位将主的方略。”
“哦,是何方略,你且说来听听。”洪承畴觉得刘仁玉一向是非常靠谱的,是以对方一发话,他就饶有兴致地听了起来。
“是,军门。卑职的意思是金将军带着固原兵前去断流贼的粮道,卑职自带本部兵马前去迎击巨贼王嘉胤,军门则带着咱们榆林的兵将在清涧坐镇即可。”
刘仁玉此言一出,本来还因为气氛紧张而有些静谧的中军大帐顿时变得骚动不已,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年轻人。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流贼就算再不堪,也有3万人,你就带着几百人就敢去打人家3万人,你小子该不是有毛病吧。
洪承畴听到刘仁玉这么说,当然也是惊诧不已,他还以为刘仁玉在说大话以便邀宠,于是他就严肃地对着自己新收的门徒说道:“仁玉,军中无戏言,你不可胡言乱语。”
“军门,卑职并未胡言乱语,卑职愿立军令状,此去讨贼,定然成功,若不能成功,请军门杀我的头。”
刘仁玉非常自信地说一定可以搞定流贼,顺便的还说要立一个军令状。
“呦呵,几百兵就可以杀灭几万流贼,就算流贼再不堪,总也有些叛变的边军充斥其中,就凭你这点儿兵,我看难。”先前反对直接出兵跟流贼死磕的金锡如见刘仁玉如此生猛,倒显得自己有些胆小,于是便出声说上几句风凉话。
其他军将听了这个话,都是暗自点头不止,都觉得刘仁玉是在自掘坟墓。
“金将军,古时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无一不是以少胜多,我觉得只要将士用命,我身先士卒,未必不能击败流贼。”
刘仁玉听了金锡如的风凉话,倒也不着恼,他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回上一句。
洪承畴见刘仁玉如此自信,又考虑到对方曾经战北虏,杀建奴,料想还是很有些本事,于是他便抱着姑且信你一次的心理,点头应允道:“既如此,我便从你之请,不过你需立下军令状,如果此战有失,贻误战机,则我必然杀你的头,怎样,你可敢立军令状否?”
“如何不敢,此战如不能击灭王嘉胤,就请军门杀卑职的头。”刘仁玉朗声回复道。
“好,仁玉真乃壮士也!你既然决意出征,那事不宜迟,你速速带兵前往延安,前去解延安之围吧。”
“是,军门。”
刘仁玉答应一声,便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大步,走出中军大帐。
“这厮到底是个年轻人,年轻气盛啊,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望着刘仁玉远去的背影,一众军将们心中如是想道。
“如果仁玉此去不能取胜,我该如何是好呢?”
洪承畴望着刘仁玉远去的背影,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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