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含笑看着正在接受祝贺的刘仁玉,心中感慨自个儿麾下终于有一员智勇双全的将领可以作为心腹来使用,那么自个儿就不用像张梦鲸一样无人可用,约束不了吴自勉,最终得了一个含恨病死的下场。
而大帐中的一众人等犹自恭喜刘仁玉之际,先前洪承畴派出去的那个幕僚回来了。
洪承畴见那个幕僚回来了,便询问道:“镇北堡在何处?是怎生个情况啊?”
“回军门的话,那镇北堡乃是神庙老爷在的时候增修的军堡,至熹庙老爷的时候,已然荒弃了。”那幕僚回复道。
“原来是这样啊!”洪承畴先是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接着他又对着刘仁玉说道:“镇北堡原本已经荒弃,你将它修复如初,想要举荐守卫武官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那个何二狗接任镇北堡防守武官的事情,我允了,不过我还是要报于杨制帅知晓才行。”
“卑职代何二狗谢过军门抬爱之恩。”刘仁玉躬身谢礼道。
“罢了,此间事了,你就先行带着手下部曲,另外还有招安的流民回返靖边堡去,然后此次出征的有功将士,你与刘将军商量一下,写一份报功文书来看。”
“是,军门。”
“嗯,目下我延绥的流贼之祸只是稍稍平息,王嘉胤随时可能回来,而宁夏,渭南一带的流贼随时有可能窜犯我延绥,你回去以后还需厉兵秣马,时刻待命,如有传唤,当速速领兵出征,不得有误。”
“是,军门,卑职记下了,不过卑职有个建议,还请军门俯允。”
“讲!”
“是,军门。卑职所部距离延安府极近,如有流贼窜犯延安府所辖州县,卑职希望能够不到榆林来,直接南下讨贼,事毕,卑职再到榆林来述职,您看成不成?”
“从靖边堡直接出兵,粮道短,倒也是个好办法,我自然允准。”洪承畴点头答应道。
“谢过军门俯允。”
“嗯,此间已经事了,我也没甚话要说的,你与刘将军就先行下去吧,记得尽快写报功文书来看。”洪承畴吩咐道。
“是,军门,卑职末将记下了,卑职末将告退。”刘仁玉与刘武国说完,便各自退出大帐。
在回返大营的路上,刘仁玉一边走,一边与刘武国商议道:“哥哥,此次南下剿贼,这个功劳,您看如何分派?”
“那还用说嘛!贤弟居中调度,出力甚多,自然当得首功。”刘武国回复道。
“哥哥出的力未必就比我少了,而且哥哥的官职比我要高,首功自然是哥哥的。”刘仁玉推辞道。
“哎哎,贤弟,话可不要这么说,哥哥与你不是外人,咱打仗是个什么成色,咱自家心里有数,今次出征确然还是多多仰仗你的,所以首功是你的,你就不要再争了吧。”刘武国忽然严肃道。
“好,既然哥哥抬爱若此,那卑职就不再争了,那卑职就把阵斩苗美的功劳给您可好?”
“苗美并非死于我手,是贤弟的手下杀的。”
“卑职说是,那就是,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既然如此,那就依贤弟的意思办吧。”
“此次斩级共计六百颗,卑职就分出200颗,给哥哥分赏有功将士可好?”
“合情合理。”
“那这个请功文书,您看是我写,还是哥哥您写呢?”
“此次出征,贤弟居功甚伟,这个请功文书自然由贤弟来写。”
“哥哥这么说,卑职也就不推辞了,这个请功文书写完了,卑职自会请哥哥过目,然后再送到洪军门处。”
“贤弟办事,哥哥我最是放心了,就依你说的办。”
“好咧。哦,对了,出征之前,卑职说要请那四位将军吃饭,但是卑职与他们并不相熟,连他们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是以还要劳烦哥哥代我跟几位将军说说,今日晚间在城中四海酒楼设宴款待。”
“你要请那几个吃饭啊,行,我一定把话带到。”
“那就要劳烦哥哥了,这个小小意思,还请哥哥笑纳。”
刘仁玉把话说完,便要将一个精美的锦囊递给刘武国。
刘武国知道刘仁玉一向阔气,如今只送一个小小锦囊,那么那个锦囊里的物件儿必然价格不菲,是以他嘴上客气道:“贤弟啊,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不过他嘴上如此客气,手上却是毫不迟疑地将那锦囊收在怀中,他此时不方便查看锦囊中的物事,是以只能等到回去以后再看了。
等刘武国将那锦囊收在怀中,便又对刘仁玉道:“贤弟,你既然要安置咱们招安的流民,那这些个贼首就都交给你看管了。”
刘仁玉闻言,望一望跟在自个儿身后,满脸堆笑的王左挂等人,复又回头笑着对刘武国道:“那是自然,哥哥可以告知魏千总,让他把看管的流民交给杨德胜即可。”
“好咧,我晓得了,那我这就先行去寻那几位将主,咱们晚上在四海酒楼见。”刘武国说完,便抱一抱拳,带着自家亲卫向自个儿的兵营走去。
刘仁玉也是抱一抱拳,目送刘武国远去。
送走了刘武国,刘仁玉便对着王左挂等人道:“走吧,几位头领,随我到兵营里去安歇吧,咱们明日还要赶路到靖边堡去呢。”
“哎,哎,小的们知道了。”王左挂等人见刘仁玉下了命令,都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道。
“随我走吧。”刘仁玉说完,便与刘仁杰一道,快步朝着自家军营走去。
其余几位流贼头领见状,都紧紧跟着,生怕掉队了。
等刘仁玉等人来到上次扎营的地方,早有民夫和帮闲将营帐搭建起来,就等着刘仁玉所部来入驻。
刘仁玉与刘仁玉都住在中军大帐之中,除此之外,他还专门下令专门腾出一个营帐来给王左挂住,其余几位首领则一起挤一个营帐。
几位投降的首领听到刘仁玉的安排,都是一脸艳羡地看着一脸得色的王左挂,心中感慨万千道:“他娘的,都是投降受招安的,为何王左挂这厮受到此等优待。”
王左挂看到几位从前的同行艳羡的眼神,不免暗自得意道:“嘿嘿,幸亏咱投降的早,不然岂能得到如此厚待。”
刘仁玉可不知道自家招安的几个首领的心理活动,他让孙无病去安置完几个首领,便带着刘仁杰径自回到中军大帐之中。
待刘仁玉坐到主将的位子上,便对着刘仁杰道:“仁杰,从咱们此次缴获的珍宝器玩中挑出四件价值最高的出来,待会儿晚上我要送于四位将军。”
“大人,卑职晓得了,咱们缴获的珍宝器玩中,有两颗夜明珠很值钱,除此之外,还有两块儿玉佩也值钱的紧。这几样东西正好可以凑出四样礼物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几样东西值钱的?”
“大人,咱们招安的流民中,有一位从前是开当铺的,孙无病那厮有一日无聊,便将那位掌柜的招来,想知道咱们缴获的东西值多少钱,那掌柜的眼睛毒的很,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吗,那个什么掌柜的,以后就带在军中吧,以后咱们缴获了珍宝,也好让他点评一下,看看值不值钱。”
“哎,好咧,卑职知道了。哦。对了,大人,卑职在大帐外面儿听到洪军门给您取表字的事情,您看洪军门对您如此抬爱,您为何不给洪军门送点儿钱去呢?”
“嘿嘿,洪军门是个非凡的人物,他要的不是钱财,而是权力和名利,就现在而言,我在洪军门眼中的价值就是可以镇压流贼,吸纳流民,这几件事情办好了,洪军门在杨制帅和皇上眼里就是个能干事的人,他自然会平步青云,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所以咱们不用给洪军门送钱,为他扫平流贼,便是给他的最好礼物。”
“卑职晓得了。”
“嗯,好了,你好生拾辍一下,叫上无病,另外再带上几个亲卫,咱们到城里去一趟。军营里的事情,就让张铁牛署理,另外你去跟马文山说说,让他从旁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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