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服,额服,你不就是怕吗,咦,建奴在干什么?”那火铳兵不解道。
却说那额图浑带着手下骑兵催迫马力冲至镇北堡军阵前60步的距离,就突然喊一声:“避。”
女真骑士们都立马分成两队,往两边散去,想诱使镇北堡火铳兵开火,让后乘着明军混乱地改换阵列的时候发动冲击,可他预想中会出现的火铳射击并未出现,镇北堡的火铳兵毫无反应。
“咦,怪事儿,他们见俺们逼近,居然不放铳。”伊敦比在关内草包明军见多了,如今见到一支还算可以的,不免有些意外。
额图浑听了伊敦比的话,不免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明军,他先前恼恨刘仁玉写出那样的横幅,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连观察敌情都没做,如今冲了一阵,见镇北堡明军不上套,他反而镇定下来。
仔细打量一阵,职业战兵额图浑看出来了,镇北堡明军训练有素,甲胄俱全,军械看不分明,军容却是比关内见到的那些泥巴捏的明军强多了。
“俺觉得这支明军有些像辽东关宁军,你们觉得如何?”额图浑问道。
“便是有些像,又如何,关宁军可敢与俺们野外浪战,如今他们在野外列阵,还羞辱大汗,便是看起来再精锐又如何,俺们巴牙喇怕过谁来,冲过去杀光他们便是了。”文化人苏勒受了明朝士大夫思想的影响,对明军羞辱皇太极这件事儿非常在意。
“嗯,说的对,区区几百明军,济得什么事儿,你们随俺先冲一阵,冲散了他们的阵列,再下马步战,打垮他们。”额图浑下令道。
“是。”众人应一声,然后就各自催迫马力,尽量让自个儿的马跑的快一点儿,以便形成冲力,冲破敌阵。
女真骑兵的“人”字形军阵又摆了出来,呼啸着朝着镇北堡军阵冲击而去。
见女真骑兵逼近,张铁牛对位于阵列最后方,站在一片小高地上的弓手们说道:“弓手准备。”
弓手们依言张弓搭箭,准备射击。
张铁牛死死地盯着女真骑士,他早已看清楚,这些女真甲士都身披重甲,恐怕弓箭不能穿透,不过他手下的箭士练得都是射头脸的技术,是以应该可以起点儿作用,只是要放近了打才好。
到了30步以内,女真骑兵就会被陷坑算计,从而失去马匹,这个时候,他们将迎来火铳兵与弓箭兵的双重打击。
想法是好的,可惜女真人是活的。
还在60步的距离上,额图浑突然下令道:“射。”
“咻,咻,咻。”女真骑士们纷纷连珠发出三箭。
“这么远,能射的准。”张铁牛满头的问号。
答案是能,一般的女真骑兵做不到,但巴牙喇是特种兵,能做到。
女真人射出的重箭顷刻间命中站在最前面的火铳兵,只一波箭雨下来,就有5人中箭,其中有两人被射中咽喉,顿时倒地不起,挣扎不止。
“张,张大银,你怎样了?”那先前还与张大银说闹的镇北堡火铳兵见自个儿身边的袍泽被射中喉咙倒下了,一时大急,但是军令说不准妄动,是以他根本就不敢动,只是在一边干着急。
“咳咳。”血沫自中箭处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张大银只觉得力量在不断地流逝,他的身躯逐渐冰冷,然后他死去了。
“大,大银。”那火铳兵唤了几声,见张大银没有回应,心中一慌,忽然一股热流自胯间留了出来,他尿裤子了。
“娘的,这些建奴骑兵好生厉害,这么远都能命中,铁牛快让你的人射击,就算射不中,也要骚扰他们。继业,让后面的人上前,填补空缺。”刘仁玉见建奴骑兵箭术了得,不免大惊道。
“是,儿郎们,快快射击,不求射死他们,但叫他们不能张弓即可。”张铁牛下令道。
“后面的上前,把前面的空缺填起来,医护兵,快上前,把伤员带走,快。”李继业下令道。
镇北堡弓箭兵得到命令,便使出吃奶的劲儿,尽量朝着建奴骑兵的头脸附近射击,不求射中,但求骚扰。
这一招很有效,女真骑兵们本打算蓄力在冲击之前再来一波箭雨,不成想敌军箭矢连珠发而至,虽说射在身上不能穿透,但是万一被射中面部,那就麻烦了,所以,他们都尽量伏低身体,双手中紧紧握着大刀、飞斧、铁骨朵儿,狼牙棒等兵刃,就等着冲破敌阵大杀特杀。
待他们冲至30步的距离,都能看清楚对面明军的鼻毛的时候,异变陡生。
这些女真骑士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自个儿的马惨嚎声不断,接着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就滚落马下,摔倒了地上。
陷坑起作用了,落入陷坑中马匹都腿断筋折,冲锋就别指望了,仅有4个女真骑士冲在后面,是以逃过一劫。
那些摔在地上的女真骑士开始略略晕了一阵,等晕完了抬起头来一看,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放。”各队队长将指挥刀从上往下一劈。
“啪,啪,啪。”枪声此起彼伏。
“有些麻烦。”看到这一幕,额图浑的心脏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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