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远坂时臣一脸懵逼，完全不理解眼前的人在说些什么，自己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地狱里去？

“你知道间桐家的魔术究竟是怎么样的吗？”颜宇的表情说不上什么愤怒，但相当严肃，像是在教训犯错的小孩。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远坂时臣皱眉：“魔术家系之间不能够探究对方的魔术，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颜宇脸上的严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失望。

魔术师实际上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群体，为了比任何人都先达到“根源”，再加上处于自身安全的考虑以及魔术的传承，会尽可能地隐藏一切和自身特化魔术有关的信息，特别是传承方式以及秘术，那是万万不可以外传的信息。

因此魔术师群体之间存在一个不成文的约定，若是想要去了解一个魔术家系中的传承方式以及秘术，那就和宣战没有什么区别，敌对程度直接上升到不死不休。

也算是默契吧，毕竟他们那自持的“魔术师的矜持”也让他们对自身的魔术充满信心，认为不需要其他魔术家系的魔术一样能够达到“根源”。

所以远坂时臣根本就不知道间桐家到底会如何教导继承人，自然也不会知道原著中的间桐樱经历的是一个怎样的地狱。

“别把远坂樱给送出去了，那老东西早就不是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间桐脏砚活了多久。”颜宇眼神锐利地看着对方：“一个家系的创始人还活在世上，诞下的子孙魔术资质却越来越差……一个人类想要永生所付出的代价，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远坂时臣喉咙蠕动，艰难地开口：“我已经答应了对方……魔术师续命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魔术师的年龄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都能活个上百年，也许间桐家的秘术……”

他还想说什么，但见到对方那危险的眼神，还是识趣地将嘴巴闭上了。

“所以是魔术师的承诺更重要吗？那所谓的魔术师的矜持还能比得上你女儿的一生？”

颜宇将原著中残酷的事实直接说了出来：“你以为间桐脏砚那老东西是想要一个继承人，好延续间桐家那逐渐凋零的魔术资质，同为御三家，你把间桐家当做世交一般去对待，所以你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但是呢？间桐脏砚根本就不是把远坂樱当成继承人去培养，而是要创造出一个能够与圣杯连接的躯体，他并没有爱因兹贝伦家那神乎其技的炼金技术，所以找到了你，你那两个女儿的资质你比我更清楚，随便一个体内的魔术回路甚至都要优于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

他凑到远坂时臣的耳边，无视了对方脸上茫然的表情，低声道：“你自以为给了女儿一个好的去处，又维持住了御三家表面上的和平，但你不过是将自己的女儿推入了深渊，若是你真的这么做了，那迎接远坂樱的将是长达一年的来自改造身体的痛苦。

也许你觉得魔术师学习魔术遭受一些痛苦理所应当，没有付出哪里会有回报……但你尝试被间桐家的刻印虫持续啃食一年试一试？”

远坂时臣听到最后一句话明显身躯一抖，呼吸仿佛停滞了一般，半晌胸腔都没有一丝起伏。

御三家只是表面上的盟友，圣杯战争中只有一个赢家，所以御三家一直暗斗了好几个世纪，他自然也多少清楚刻印虫这种使魔的一些作用，也大概了解被种下刻印虫的人会遭受怎样的痛苦。

所以将樱送过去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亲手将女儿送入了万丈深渊吗？

他只觉得胸口仿佛喘不上气来一般难受。

啪！

颜宇轻轻地拍了一下远坂时臣的肩膀，后者猛地一抖，随后恢复了呼吸的频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许久，平复了一下心情的远坂时臣才说道：“我不会将樱送出去的，不过以后远坂家恐怕是不能待下去，等她再长大一些就送去欧洲的艾德费尔特家吧，远坂家祖上师承宝石翁，付出一些代价也许能够让他们接受樱，你觉得呢？”

他抬头看向颜宇，后者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某种希冀，大概是希望得到“樱能够在艾德费尔特家过得很好”这种回答。

只是颜宇并没有撒善意的谎言的习惯：“你可以先去询问一下艾德费尔特家那边，至于樱，暂时不要送出去不就好了？”

“……好。”远坂时臣仿佛苍老了许多，用手杖将自己杵在了原地，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颜宇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天赋太好并非完全是好事，若无法得到相应的庇护，天赋如此出众却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会为自己招来祸端，魔术师之中不缺疯子，以远坂樱的资质被当成增加魔术回路的优秀胎盘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其他为后代各种生物改造甚至是幻想种育种都变态得离谱。

再加上魔术师世家的传承又是世代单传，除非舍得将家传的魔术刻印分裂，只让远坂樱继承一部分的家传，但这又是亏损最大化，不仅更适合继承传承的远坂凛无法完全继承家传的特化魔术，同时还浪费了远坂樱那罕见的魔术资质——虚数属性。

在这种情况下，远坂时臣已经为自己的小女儿做了一个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将她过继给另外一个魔术世家，既不浪费她的才能，同时还能让她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可惜被间桐脏砚那老家伙给耍了，若不是颜宇的干涉，原著的悲剧恐怕还会再次上演。

【由于宿主的影响，世界线发生变动：远坂时臣得知间桐脏砚的真正目的，放弃将远坂樱过继给间桐家，间桐家第四次圣杯战争御主改变，+50%变动率，+100%扭曲率。】

颜宇看了一眼系统提示，略微皱了皱眉头，系统提示中说的是“间桐家御主改变”，而不是间桐樱的消失……原著中派出的间桐雁夜是为了间桐樱才主动成为了御主，如果连间桐雁夜都不知道远坂樱会被改造呢？

也许是抓，也许是偷，总之间桐脏砚早就不能称之为人了，为了达到目的必然是会不择手段。

也就是说有可能间桐樱依旧会被间桐脏砚改造成连接圣杯的工具人，怪不得变动率和扭曲率才这么一点，感情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向有了那么一丝偏差。

颜宇没再理会还杵在一旁的远坂时臣，他选择从源头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