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露想也没想的道:“因为她是公主啊!”可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越发困惑。
宁贵嫔道:“饮露,你又为什么觉得公主是必须这么做的吗?你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吗?”
饮露摇了摇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奴婢是不是太坏了,明明奴婢觉得奴婢的父母讲两个姐姐卖给别人家做下人是不对,可又觉得公主去和亲,是理所当然的,是不是奴婢太坏了?”
宁贵嫔微微一笑,道:“饮露,公主们一出生就拥有荣华富贵、万人簇拥,她们所拥有的一针一线都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所给予的,同时为了家国和亲也是她们生来必须承担的责任之一,不容逃避。
公主和亲往往都是两国之间彼此约定妥协后的结果,双方要么都有所退让,要么都有所利益,且公主嫁过去未必就是糟糕的,或许她们的夫婿会对她很好很好。
而你的两个姐姐情况不同,她们虽说受你父母生养,来日该孝顺父母以报亲恩,但你的父母却选了最糟糕的方式,听你的意思,你父母是签了死契,彻底卖给别人家里为奴为婢,可实际上各家府邸都会雇一些签活契的下人。
签活契的下人,在契约书上的几年里,服务于主人家,这几年里的大致待遇同签死契的差不多,但是银钱、用度上可能不如家生子,却有一点,他们到了时间后还是自由人,还是良民。
你的姐姐们或许有义务帮着你的父母干活补贴家用,却没有义务为你们家所有人牺牲掉自己的所有,而公主为天下万民之时,她们可能必须牺牲掉自己的所有,没有转环的余地。”
“奴婢好像有些明白了,”饮露懵懵懂懂的,“可这样对公主们不是很不公平吗?”
宁贵嫔道:“饮露这就是我说的,身份不同,所担负的责任就不同,一个人拥有的越多,他所承担的就越多,你就看那帝座上的人,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怕他,他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饮露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宁贵嫔又道:“你觉得唐太宗与隋炀帝相比如何?”
饮露这次想了许久,道:“唐太宗是一代明君……好像仔细一想,唐太宗想干些什么的时候,魏征都会跳出来说不能做什么,明明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宁贵嫔满意的笑道:“饮露,你开窍了,就是如此,越是尊贵的人,他们看起来手上有着能够随心所欲的权利,实际上他们有很多事必须做又必须不能做。”
饮露似乎懂了什么,她想起来之前妍妃说起纯贵嫔爹娘的事,小声的道:“主子,您的爹爹是不是陛下提携的,所以你们家没有能够转圜的办法?”
宁贵嫔一瞬间有些黯然,随即转开话题,道:“本宫家里虽然能力不显,但是帮你的两个姐姐脱了奴籍还是可以的,回去后你将你姐姐的姓名等等告诉我,下次我母亲入宫请安时,就同她说,对了,你的两个姐姐几岁了?”
“奴婢先替奴婢的两位姐姐谢过主子,”饮露听了很是兴奋,“奴婢的大姐比奴婢长五岁,二姐……”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她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她的两个姐姐比她年纪都大,可能都已经被配了小子,还生了孩子。
宁贵嫔道:“我方才说的话,依然有效,只要我贝家力所能及。”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回到菊芳堂
“主子,奴婢刚刚突然就很恨很恨他们,奴婢是不是不孝?”
宁贵嫔郑重道:“饮露,方才我同你说过隋炀帝与唐太宗,除了两人本身行事差异外,还有一点是他们的臣子,做臣子的不能事事都顺着帝王的脾气来,否则就很容易出差错,一个帝王出了差错,苦得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同样对父母也一样,不该事事都顺着父母来,不然父母就会容易犯错,而父母一旦犯错,有时候就是毁了子女的一生,你自请留在宫里不正是因为你觉得你父母做的决定是错的,不是吗?”
饮露点了点头,道:“奴婢多谢主子提点。”
宁贵嫔笑笑,道:“好了,下去整理一会心绪,我们待会还要去见见妍妃娘娘,跟她回禀两位答应的事。”饮露应了一声,退下了。
雪休宫
穆妃很是反感让南苑的人住进来,还是三个,可是面上她还是一派温和的样子,殷殷叮嘱:“以后你们就在雪休宫了,本宫既是雪休宫的主位,便不会失职,但你们也要时刻警醒,莫要乱了规矩,明白吗?”
三名答应,惜答应听不懂,脸上一片迷茫之色,花答应很是无所谓,她就想有口饭吃就好,楚答应脸色最差,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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