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老夫人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俩丫鬟,然后指着白苏燕道:“我好像在瑾月太后那见过你。”
白苏燕一惊,她小时候随母亲拜会过瑾月太后,在那与云太老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木归宜笑道:“外太祖母记性真好,这是夏实夏嬷嬷的小女儿。”
“哦,夏丫头家的,”云太老夫人指着白苏燕道,“我说呢,看着眼熟,这夏丫头和冬丫头跟着你外祖母嫁过去时,才十五六岁,这转眼小女儿都这么大了,来,过来,过来!”
白苏燕微抬首看了眼木归宜,见她点头,才碰着礼品小心上前见礼,“奴婢燕燕,见过太老夫人。”
木归宜亲手打开一狭长礼盒,取出一柄折扇,上好的紫檀扇,香气并不馥郁,反而是树木最原始的清新气味,最奇特的是并拢时,看着约莫是个福字,展开是幅仙鹤图。
云太老夫人年纪大了,闻不得太重的香味,也看厌了各色金银珠玉,这把别具匠心的檀扇正得她喜欢,拿在手里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还让人拿着给在场的夫人小姐赏了一遍。
这一圈下来,其她人也期待起自己的礼物来了,到蓝氏,木归宜拿起一匣子打开,恭敬递给她看,却是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
“这……这不就是路边的大理石吗?”在一旁的周氏下意识脱口而出。
蓝氏拿在手里掂了掂,沿着纹路细细摩挲,兀地站起来到窗边对着光仔细端详石头的颜色、缝隙,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对着石头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苏氏奇道:“这是什么东西,看把大嫂乐的。”
蓝氏小心捧着石头回来道:“这可不是什么大理石,是原石,换而言之,要拿去专门的珠宝行切开,才能看见里面的翡翠玉石。”
蓝氏出身矛盾,家里世代从商,可从小就在书香里长大,有文人的雅致又有商人的精明,原石这类雅俗共存的礼物正是她中意的。
周氏在一旁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常言玉石,玉石的。”
苏氏抚着纤纤长指上的翡翠戒指笑道:“竟不知这玩意原来是这丑模样,不过怎么看得出这里头的玉是好是坏的?”
蓝氏将原石小心翼翼放回匣子里,嘱咐下人千万收好,才答道:“这玩意呀,我也只听我叔父说起过,记得他提过一句口诀,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
一直文静不说话的闵氏也打趣道:“只怕是大嫂手痒了,又想玩牌了。”
蓝氏飞了她一眼,嗔道:“我看是你自己技痒了,怎么,想赢回上次你输给我的十几两银子啊?”
听她们互相贫嘴一轮,苏氏转头问道:“夭华,你给二表舅母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若是不好,二表舅母可要拿回我的镯子啊!”
“啧啧啧,看你越大越爱和小辈计较了,”云太老夫人乐呵呵的,“夭华别怕,老祖宗在呢!”
木归宜垂下眼,脸上似乎露出几分羞赧,“礼品简薄,怕是入不了二表舅母的眼。”
苏氏道:“你还没给我看呢,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了?”
木归宜招来静静,却是一个小小的菱形的三彩釉盒,解开扣子,里头的脂膏乍看是红色,仔细看又偏橘红,苏氏觉得新奇,当下取了一些抹在手背上,在稍亮处是有些活泼的橘红,稍暗处则是端庄的朱红。
“这颜色真是奇了!”苏氏是个喜好装扮的精致女人,收集各色胭脂唇叶亦是她的癖好,市面上有的正红、朱红、紫红、粉红、桃红甚至暗红她妆奁台上都有,却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还如此奇妙。
木归宜含蓄道:“二表舅母喜欢就好,这是夭华亲手调制的,比不得出自专人之手的。”
“是夭华亲手做的,这心灵手巧的,”比起金银珠宝,这小小的一盒脂膏更得苏氏喜欢,当即从头上拔下一支镂花蝴蝶钗塞在木归宜手里,“光这亲手的心意,二表舅母就很开心了,比什么俗物都好得太多了!”
蓝氏与周氏相视一笑,“那我们都是俗人了。”
木归宜接下来又给周氏奉上一对蓝田暖玉镶红宝石手环,而闵氏则是一副翡翠镂金镯子。
“对了,这有个香囊,是我缝来送给瑶池姐姐的。”木归宜自袖袋中取出一湖蓝绣囊,以白线夹银丝绣银桂,又用浅红夹金线绣一丛金桂。
云瑶池一脸惊喜的双手接过,放至鼻尖嗅了嗅,却是芍药的味道,有些奇怪地望向木归宜,而她已经回到云太老夫人身边说起话来。
一屋子人又开开心心的聊起来,不知不觉就傍晚了,云老夫人也回来了,木归宜理所当然的拜会,又献上一份礼,也得到一份丰厚的回礼,一套金镶玉的头面。
本该就这样走了,云太老夫人又留她一块用晚膳,于是就隔着屏风见了云老太爷,几位表舅、表兄弟等,之后若非木归宜坚持,云太老夫人还想让她住一晚。
趁云瑶池出来相送,木归宜这才拿出一个绿缎绣水仙的香囊,请她转交给云四小姐,但做工用料都比云瑶池那个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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