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空流放下手中竹简,眉眼深沉,打量着来人,轻笑一声,“大理寺一处处长——墨祁?”
“江大人,好久不见,上次一别,还是南唐阵前。”墨祁不卑不亢道。
江空流道:“墨处长什么时候视大理寺的金科玉律于不顾了?”
“非也。”墨祁顿了顿,“我来此,并非为了什么朝政之事,而是为了你。”
“我?墨处长,还请名言。”江空流道。
墨祁坐在江空流身畔,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道:“皓月城的探子传来消息,江望笙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江空流眉头一挑,冷笑:“我儿望笙乃九品高手,这天下,能有几人伤得了他?”
“那如果是天榜九品出手呢?”墨祁反问。
江空流眉头轻轻一皱,打开信封。
墨祁开口:“是戏子池玉清下的手。”
“天榜第21?”江空流闻言,心中稍微放心。
“不错,是夜澄郡的太守——申闻下的命令。”墨祁双手隐于袖中,道:“虽说我和江大人交情一般,但是,江望笙可能是梦觉的夫君。梦觉是大理寺的人!”
江空流藏于袖中的另一只手猛地握紧。
“情况如何?”江空流看完了信件,主动询问。
墨祁摇了摇头,“尚未可知。不过,我的人抓到了一个女子,叫绿蕊,是池玉清的相好。经过审问,池玉清南下追杀江望笙。”
“这世界上,恐怕只有这个女子,知晓池玉清的下落。”墨祁提醒。
江空流试问:“你的意思是,她知道笙儿逃至何处?”
“不错,话已至此,不论你是否相信,我的人把她控制在城外的竹楼,明日傍晚就会带走,去不去,看你了。”
墨祁起身离开。
未走入厅堂,江空流开口:“你来我这里,很快就会传到陛下耳中。”
“放心,我来此,是为了和你商讨兵部反腐倡廉行动。”墨祁早有准备。
最后,只剩下江空流,眉头紧皱,看着手中的信,“叫石晨阳来见我。”
石晨阳走入,对江空流行礼。
“笙儿的武功,究竟如何?可能一战天榜九品?”
石晨阳犹豫片刻,“只知公子是九品上的水准,但从未见过能和公子势均力敌者。”
“那若是天榜九品出手呢?”江空流问。
石晨阳陷入沉默,他从未和江望笙遇见过天榜九品。
江空流暗道:“当初国门剑手,并不知晓他是不是笙儿。了解他实力者,一是黄梦觉,二是云语嫣。”
“想必舞奇灵师徒也知晓一二。但自从刺客在我们两家全部身死后,探子越来越多了。”江空流挥挥手,示意石晨阳退下。
“其中不乏司礼监的太监,凭借我身边的人,想要出去送信,是决然不可能了。”叹息声起。
江空流向前一步,盯着江望笙曾经靠过的柱子,心说:“按他所说,池玉清不可能伤得了他。但少年人,涉世未深,哪里知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
身为父亲,知晓江望笙出事的消息已然方寸大乱,而今深思熟虑,始终无法确定。
江空流乃兵营出身,若在年轻时,他可以兵行险着,但现在,他不敢拿江望笙的性命开玩笑。
人老了,唯一的希冀,就是膝下孩子安然无恙,茁壮成长。
“你准备一下,明天下午,跟我出城。”
“是。”角落处,那个贴身保护江空流的八品上高手回应。
“需要叫上石晨阳吗?”
江空流沉默良久,“让他在家看着吧。”
次日清晨,江空流去往兵部,伪造了一张天望城外敌国暗探潜藏的密报。
下午,江空流带着三个人和自己的护卫,驾马出城。
至山坡前,一行人缓步上山,跑到了山顶的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