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靠意志抵挡药物，后果就是脑子慢慢有些发懵，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他听见门又被打开，却分不清的一分钟还是一秒前，看见穆瑶走过来，但已经是迷糊的不行，天旋地转的那种，仍然感知到眼睛被撑开，一个类似于眼药水的小瓶子正慢慢往眼球上靠近。

是不用刀了，改成药物了，他迟钝地想到，那只没被拷着的左手却无法动弹。

是的，穆瑶的目的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廖小米失明。

廖小米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让这个想法到现在都没被消磨掉，感情之前跟自己和和睦睦都是假象。

虽然很想拿着什么东西捅她一下，但廖小米准备到极限了，系统不给力，他也没办法。

再说不是独处状态，东西也拿不出来。

好在，还有救。

“姐姐？”

穆瑶收起手中的药水，转头看去，那熟悉的人儿正扶着墙慢慢下来，只是微蹙着眉，显得非常焦急。

“妹妹，你怎么下来了。”

“姐姐，你在干什么？”穆薇摸着墙过来。

“我，看看小米。”穆瑶面不改色。

“你是不是要弄瞎他？”

闻言，穆瑶绷着脸，把药水慢慢盖上，放在口袋里。

“弄瞎？我为什么要弄瞎他，你喜欢的人，我爱惜还来不及呢。”

穆薇听着声音，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鼻子上上下下的嗅着，脸上慢慢苍白起来，“你真的要伤害他，我闻到了，刺鼻的东西。”

穆瑶看向床上眼睛微睁的廖小米，“是他告诉你的？”

“是，姐姐，他告诉我你会让他变得跟我一样，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他可是小米啊！”

穆薇的声音非常急促，显然是真的很焦急，她放开姐姐，摸索到廖小米身边，“小米，小米你醒醒。”

“他睡着了，很沉很沉的那种，这样他就不会痛了。”

“为什么。”穆薇冷下脸，跟自己的亲姐姐对峙。

在她记忆中，姐姐的脸不是模糊的，每次听到一次声音，她就回忆一遍姐姐的脸。

穆瑶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有时候浑身都是血腥味，有时候还会喝酒。

她说她压力很大，想抽烟了，穆薇就会坚定的阻止，“如果你抽烟，就不是我姐姐了！”

这样过分的话，却把穆瑶吓得不轻，她把口袋里面的烟扔到垃圾桶，牵着她的手保证，“我不抽烟，但允许我喝酒吧。”

姐姐也喜欢小米，她也知道，有一次她们睡觉，可以听见她的梦呓，“小米......”

她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了，应该找一个男人，但她看上了廖小米，一个被妹妹喜欢的人。

“我弄瞎她，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穆瑶一开口，眼眶就红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为了你，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知道的，穆薇，我什么都知道！”

穆薇抱住她，轻声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穆瑶沉默片刻，“廖小米他，心不在我们这儿。”

“他变了。”

啊，我的姐姐，他当然变了，那皮囊里面的灵魂已是陌生，那是一个看淡一切，为了一个单纯的目标前进的灵魂。

但是，他仍然会给自己一碗饭，陪自己聊天，逛街。

她只想要这些，她爱‘廖小米’。

“姐姐，我们束缚得住小鸟，却拴不住雄鹰，你关他的目的我已经明白，但还请让他自己选择吧。”

“他喜不喜欢我的脸，我的性格，我的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男女之间的过程，我们不应该省略。”

穆薇说出了很有道理的话，穆瑶一下子感觉她长大了不少，心中欣慰，抚摸她的头顶，“你什么时候想出的这些道理？”

穆薇‘目光’看向廖小米，“当他把你的事告诉我，选择把自己的眼睛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想通了。”

“我会正式的追求他的。”

穆瑶看着妹妹的侧颜，那对眼睛，又把目光看向廖小米，提议道：“其实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是不可以。”

“哎呀姐姐，我跟你说这么多白说了！”

“好吧，你不要后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