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把握?”不过率先提出问题的人却不是孔志月,而是这里的东家,房遗爱,至少名义上的东家:“你到底是啥想头,多少跟我透漏点,我如今是东家,难道不能提前知道点吗?”
房遗爱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若说是打架斗殴、违纪枉法、欺压百姓、吃霸王餐、喝霸王花酒,房遗爱绝对相信李愔的实力,跟自己合称长安双骄也不为过。
但如今李愔要做的可不是吃喝玩乐,是实打实的拼实力的拔河,虽然今天李愔确实有神来之笔,但房遗爱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原理,在面对气力远超汉人的胡人面前,李愔这一套到底好不好使,房遗爱心里着实打鼓。
李愔回头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一脸自信的说:“一百个肚子放心里,东家,你就等着分钱吧,你很快就要发财了。我保你能发大财。”
房遗爱是个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一听发财,立即两眼放光:“能分多少?”
李愔也不搭理他,转头看向孔志月,见孔志月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很显然,孔志月心里也持同样的困惑,李愔对她点了点头,又做了v字手势,算是表明信心。
李愔没法跟二人做太多解释,因为就算是解释了,两人大概率也是懵懂,将来等大爷我赚了大钱,财务自由了,你们就等着啪啪打脸吧。
“我要回宫了,明天这时候,还是这见,不见不散。”
回宫的路上,李愔满脑子都是“大乐透”的事,自己作为裁判,亲自下场比赛,理论上是有赚无赔的,虽然有些不要脸,但中糙中甲哪有不踢假球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亟需一笔启动资金,一大笔资金。
店铺租金和装修只是前期所有投入中最小的一笔,还需要雇佣大量人手,招聘工作人员,还要启动营销推广。
李愔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打广告招揽生意了,首先宣传海报先印它十万张,要让长安的一百零八坊大街小巷都看到我的海报。
李愔甚至连海报上的宣传语都想好了:“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天天去平康坊找花姑娘吗?快来大乐透吧,搏一搏,瘦骡变马车,黄脸婆换成年轻小娇娘。”
一会又想到,光想着营销宣传不行,树大招风,一旦赚了钱,就会有人眼红,得有一批可靠的兄弟才行,现场真有人起幺蛾子,当场就得扑灭。
他突然想到房遗爱,这哥们不就是最好的打手吗?父皇都说了,这货在长安街头打架,从来就没输过,但光是他一个可不成,万一对方人多,所以打手得多一些,招几十个打手,多多益善。
李愔回宫时,天色尚早,他马不停蹄赶往甘露殿,他要撞撞运气。
到了甘露殿外,他让内侍进去禀告,他则一边在原地等候,一边琢磨斟酌一会该如何开口,怎么把话说圆说透。
很快小内侍便出来了,恭谨的对李愔:“殿下请。”
李愔跟着内侍进殿,但一进来就发现不对。
此时殿中站了好多人,不仅房玄龄、王珪、长孙无忌、高士廉、魏征、杨师道、韦挺等重臣宰相都在,侯君集、李道宗、薛万彻、张亮、李勣等统兵将领也在。
而在众臣和众将之前,站着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
李世民冲李愔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好,李愔知道这一定是在议军国大事,不敢乱说话,赶紧掂量了下,站到了魏王李泰身后。
“接着说。”李世民看着魏征说道。
魏征说:“吐谷浑和吐蕃,苦寒之地,千里荒原,人烟罕至,地不能稼穑,人不能定居,若开战,胜之不能设州县拓土开疆,败了又有损国威,所以臣的意思的是,此战除了劳师糜饷,平添孤寡,实在于朝廷毫无裨益。”
李愔大概听懂了,这是在议对吐蕃用兵之事。
昨天去李靖府上请教了西边用兵的事,小范围论证可行性,今日这是集思广益,大范围听取各方意见。
“房玄龄,你怎么说?”李世民转头问房玄龄。
房玄龄刚刚复官,说话十分谨慎,躬身答道:“吐蕃屡屡袭扰边镇,无视我大唐天威,若不小有惩戒,恐其他藩属也轻视大唐,效法吐蕃。但西疆用兵,地寒且远,道路难行,粮草补给十分不易,臣以为应该三思而后行。”
李愔听了,暗暗吐槽,这实在跟没说也差不多,按老房的意思,对吐蕃用兵也对,不用兵也有道理,用不用兵都有理,这不是废话吗?
这两位宰相的发言一对比,两人的性格差异立现:魏征为人方正敢言,凡是都态度明确;房玄龄圆滑老练,又刚刚复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世民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下旨:“中书省即刻拟旨,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各折冲府立即整军备战……”
李世民话没说话,魏征大跨一步站了出来,大声说:“陛下,如今已是开春,眼看就到了农忙之时,这时候征召府兵,必然要耽误了农时,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他声音很是洪亮,整个大殿内所有人都听的十分清楚。
被臣子当面顶撞反对,即使是魏征这个一向不留情面的,李世民也有些下来不台,他板着脸盯着魏征看了半晌,重重哼了一声,又转头看向李承乾:“太子,你有什么章程。”
李承乾一愣,他没想到父皇会突然问自己,他一时没有准备,只得支支吾吾的含糊说道:“儿臣……儿臣以为房玄龄所言有理,对吐蕃当有所惩戒,以免其他宵小心存侥幸,但西疆用兵,确实难度很大,儿臣觉得……应该谨慎。”
李愔一听就知道李承乾这回又砸锅了,同样的话,从房玄龄口中说出,那是明哲保身和光同尘,但从你太子口中说出,那就是拾人牙慧了,而且又显得你没有自己的独立主张和见解,李世民这样的英主,哪能看得上这样的庸碌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