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日相见后,李愔便对那绝世容颜念念不忘,甚至昨夜李愔都失眠了,眼看要到二更了才睡着。
李愔知道,日后那娘们把李家祸害的够呛。
既然我穿越到大唐了,就要勇敢的承担起男人的职责,就不能让悲剧重演,日后李家受的苦,我愿意一力承当,绝不连累我家人。
虽然坚定了承担下所有的决心,不过第二日一早醒来,李愔立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吓得身边的内侍脸色大变:难道六皇子又抽风了?
李愔没有抽风,他只是想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他并不知道武家人住哪……
哎,这么重要的问题,昨天竟然忘了问,真是猪脑子啊,泡妞不问微信,泡个毛啊。
不知道住址就没法找她套近乎,不跟她拉近关系就无法阻止她进宫,不能阻止她进宫就无法改变李家的悲剧,改变历史的走向的机遇,就这么被我错过了!
错过了!
好在李愔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为了拯救大唐,他茶饭不思,冥思苦想,苦苦思索对策。
终于,在饱餐一顿后,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去东市。
李愔的想法很简单,年轻姐妹刚刚来到长安,一定对什么都好奇,昨天刚游了曲江,这两天说不定就在东西两市闲逛,所以去东西两市,找到她的概率比满城瞎猫乱撞的概率要高。
就如同去三里屯优衣库碰见美女的概率一定比去补习班要高。
李愔从景风门出了皇城,一路向东经过崇仁坊,进了胜业坊后从南坊门出,从东市两个北门中的东门进入了东市。
饶是前任李愔不知来过多少次了,但刚刚穿越而来的李愔,在迈入东市的一刹那,仍然被热闹非凡的景象震撼了。
中古时代全球最繁华的都市长安城,有着当时全球最繁华的两大CBD商业中心:东西两市(其次是洛阳南北市)。
东西两市,经营同类商品的店铺都会集中在一个街区里,这样分类出售商品的街区就叫“行”。
“各行各业”就是这个“行”。
东市有二百二十行,只有二百二十行,确实没有三百六十行。
马行、麸行、磨行、炭行、果子行、椒笋行、杂货行、新货行、屠行、肉行、鱼行、大米行、粳米行、卖钱贯人店、药行、靴行、衣肆、秤行、卖猴行、善射行、金银行、银行、席帽行、生铁行、铛斧行、丝帛行、帛行、绢行、布行、总棉丝绢行、大绢行、小绢行、小彩行、染行、新绢行、油靛行、笔行,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当然了,除了出售实体商品的商家,还有卜肆、酒肆、食店等服务类店家,甚至还有寄附铺、会师店、柜坊等金融服务类行业。
李愔走马观花的快速穿街过巷,因为他此行不为买货,只是找人。
当李愔走到放生池附近时,前面的喧嚣陡然提升了几个等级。
李愔凑近了一看,原来是两队人正在拔河。
拔河起源于春秋时期,《封氏见闻记》就有记载:“拔河,古谓之牵钩……相传楚将伐吴,以是为教战。”
眼前的拔河,两队各有数十人,拔的是几十米长的大麻絙,双方队员都是高矮胖瘦不一,老老少少都有,两边队员都玩命的拉着麻绳,额头上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
李愔扫视了一圈,在围观人群中没有找到目标,便不做停留,转身要走。
但他刚转过身,就见一个小娘子拉着一个中老年人跑了过来,少女边跑边急切的喊:“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
后面的中老年人气喘吁吁的跟着,还没跑到近前就弯腰大口喘气。
那小娘子也不管中老年人,自顾自朝这边跑了过来。
李愔暗道,还真赶巧了,来人正是孔颖达和孔志月父女。
孔志月一心看拔河,压根就没注意到李愔。
还是李愔觉得见面不打招呼不好,笑着跟孔志月说:“好巧啊。”
孔志月这才注意到李愔,一脸惊愕:“是蜀……”
李愔赶紧示意他不要声张,笑着岔过去:“是叔叔我。”
孔志月见李愔占自己便宜,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拔河上。
这时孔颖达喘着粗气走了过来,他已经看到李愔,上前要给李愔见礼。
李愔赶紧摆手,示意孔颖达不要声张,笑着说:“先生也来看拔河呀。”
孔颖达会意,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指了指孔志月,无奈的说:“今日休沐,本来想去会几个好友,结果硬被她给拉了过来。”
孔志月则不理会两个男人聊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拔河。
校长到了,李愔不好立即就走,那也太没情商了,校长若是觉得自己不上道,以后还不给自己穿小鞋啊,既然走不了,李愔只好没话找话:“原来她喜欢这个。”
孔颖达笑说:“不是,今日是亲仁坊对长兴坊,我家就住长兴坊,我们是来给街坊助威的,去年到今年年初,长兴坊已经连输了八阵了,这再输了,长兴坊的老少爷们脸上实在没光啊。”
原来他们是来当啦啦队亲友团的,既然这比赛跟自己也能沾上边了,李愔不免也关心起来,他又转头看向拔河现场。
“哪边是咱们长兴坊啊?”李愔很有情商的将永兴坊说成了咱们永兴坊。
孔颖达一指:“东边的就是。”
唐人拔河的规矩是,两边队伍人数相等,在场地正中竖大旗为河,以过河者为输。
此时场上的局面虽然整体上是僵持的,但东边长兴坊的队伍已经露出颓势,大绳逐渐在西边移动,西面亲仁坊的助威团叫的越发起劲。
孔志月急的直跳脚,大声喊着使劲啊,用力啊,弄得李愔都有些着急了。
眼见绳子一点点向西边移动,形势越发不利于长兴坊,孔志月喊的嗓子都要哑了,但助威团是使不上劲的,只能眼看着胜利的天平逐渐倒向亲仁坊。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嘣的一声巨响,那粗大的绳子居然绷断了,两边的队员骤然失去了对向牵引力,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