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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芋迈过荆棘,朝山林的深处进发。
越是向云集岭的深处挺进,张芋就感觉越发的闷沉阴冷,像是有一条小蛇盘踞在他的心口,嘶嘶吐信。
这一路上,毒蛇猛兽遇了不少,若非张芋修习铁棘指的火候已深,手上功夫纯熟,只怕早就成了它们的腹中之餐了。
张芋拨开灌木,仔细端详,能依稀发现周围的山岩上有人为开凿的痕迹。
按理来说,矿洞的入口位置应该就在此处,可为何偏偏寻不见呢?
正当张芋疑惑间,他突然听到身后隐约传来交谈、呵斥以及抽噎的声音。
张芋陡然一惊,连忙俯下身体,如山间麋鹿般轻盈地钻入旁边的一处树丛。
在山野中,大多时候人是比猛兽更危险的生灵。
等了没多久,脚步声离张芋越来越近,他所能听到的交谈声也越来越清晰。
“呼...呼...累死老子了...赶紧背回洞里去,开一坛好酒解解渴...”
“酒?好说...麻三,爷用一坛青螺酿换你那小娘子怎么样?”
“滚一边去!这小娘子可是神师点名要的,你敢动?行,那就你来背!”
“神、神师?哈...这我哪敢,只是说着耍哩,你咋还当真了。”
张芋屏住呼吸,透过树叶的间隙,目视着他们逐渐从其身前经过。
破旧的铠甲、血腥味刺鼻的刀斧...
从他们的打扮就能看出,这些人皆是山匪。
前面走着的几人,要么扛着沉重的米袋粮秣,要么在身上挂满染血的金饰,还有一被唤作“麻三”的,扛着一个扭来扭去的麻袋,满脸不快。
在他们最后面缀着的山匪,他则负责处理这几人路过后的痕迹,不时还警惕地注意四周。
——要不要出手?
就在这群人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张芋指筋绷起,心中纠结。
现在出手至少可以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总比被发现后,让这群恶徒率先发难要好一些。
只不过——
敌众我寡,而且对方实力不明,要是不敌,那后果可不太美妙...
等等...前面已是岩壁,没有道路,这些人是要去哪?
在张芋怔怔的注视中,岩壁泛起层层水波,而最前头的那些山匪就这样在张芋面前消失不见。
“障眼法?”
正当张芋暗中惊疑时,一只粗糙的手掌拨开灌木,这让张芋懵怔地抬起头,和山匪大眼瞪小眼,二人一齐沉默了片刻。
那山匪眼睛眼睛瞪得浑如铜铃,没想到家门口竟还藏着一人。
“哪来的蟊贼!”
山匪暴喝一声,“铛啷啷”一声响,带着铜环的砍刀朝张芋迎面劈来。
刀锋逼人,携带的烈烈威势,似乎连一座小山都要劈成两半。
张芋倒退一步,避开锋芒,鬼使神差地错指一夹,刀身发出“叮”地一声颤鸣,随后砍刀的半截刀锋从张芋的指缝处飞了出去。
“...?”
“...!”
“大爷饶命!”
山匪看着自己的兵器碎成两截,脸上顿时变地煞白,怪叫一声后扔下刀朝岩壁方向跑去。
噗嗤——
山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艰难地垂头向下看,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掌从他的胸膛探出。
“抱歉。”
张芋略带尴尬的声音从山匪身后响起。
“一直看书来着,很少和人交手。”
“要是他们都像你这样弱的话,早知道就不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