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陈沂川真的站在熟悉的家门前,他抬起的手突然有些迟疑。
算起来这个家门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进去过了,前世一直忙于工作,整整五个春节都没有回家过,连打电话交流的时间都很少。
当真是亏欠了父母许多。
这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呼~”
陈沂川长呼了口气,轻轻扣了叩门。
没过一会,便有凉拖和地板拍击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接着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站在了陈沂川面前。
陈沂川看着眼前年轻了许多,头发乌黑并整齐梳成三七分的老陈,记忆回调,一时有些楞住。
其实此时老陈就已经有白头发了,只不过一直用染发剂染成乌黑,一直到后来白头发太多盖不住了才停止,改梳起了中分。
“哟大功臣回来了,你小子不是有钥匙,怎么还敲门。”
陈宝国调笑着开口,看着自家儿子挑了挑眉毛。
感觉这小子怎么考了个高考回来呆呆的,考的不好吗?
闻声陈沂川回神,摸向自己的裤兜,果然摸到了一串硬物,他清清有些哽咽的喉咙,尴尬一笑。
“咳,忘了。”
“你小子,进来吧。”陈宝国笑骂一声,侧身让开一个身位,“洗手准备吃饭,正好你妈快把饭做好了。”
陈沂川忐忑的心态忽然就放平了,仿佛时光从未变化,听话的进门去洗手间洗手,“今天这么早吃饭吗,这还没到五点。”
这时老妈张美芝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忘了你今天起晚了,午餐是在考场外边吃的了,现在吃正好,要不然一会你就饿。”
陈沂川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跟着声音走到餐桌前,桌面上已经摆着四道肉红叶绿的菜。
勤劳的天朝妇女张美芝正端着最后一道西红柿牛腩汤,从厨房缓步走出。
四菜一汤,标准而丰盛的家常菜宴。
陈沂川极为识相的上前,从老妈戴着手套的手中接过大碗。
结果他低估了盆边的温度,烫的嘴角咧了又咧,但是自己接过来的,并且还在自己母亲面前。
陈沂川强忍着痛把碗端放到餐桌中心,赶紧收回手,不留痕迹的擦了擦刺痛的指腹。
老陈从厨房力拿出碗筷,一边摆放在餐桌上一边呵呵笑着说,“呵,小川真是长大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张美芝在旁边神色得意,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陈沂川。
“对哦,你不说我还想不到,现在不到五点,我记得你们是四点半结束吧,怎么回来这么快,你不是腿去的吗。”
陈沂川坐在位子上的身体一僵,他忘了这一点了,低估了女人对这些细枝末节线索的敏感。
要是他现在说自己是提前交卷,那估计张美芝同志一个比斗就呼头上了。
“额,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同学,他骑车快,直接给我捎回来了。”陈沂川呵呵笑着,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头瞎话张口就来。
“那你这同学骑车可太快了,可不能这样,要注意安全。”张美芝也没想太多,絮叨的叮嘱着。
“知道了知道了。”陈沂川乖巧的应和着。
旁边的陈宝国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沂川一眼,但成熟男人没有多说,而是从座位下面拿出了一瓶白酒,对着陈沂川挑着眉毛晃了晃。
“怎么样,过了今天就是大人了,要不要喝点?”
张美芝当时就不愿意了,一瞪眼:“渍,家里有你一个酒鬼就够了,竟让小川学你这些臭毛病。”
“啊我的我的,那今天高兴我喝两杯没问题吧。”陈宝国讪笑两声。
“一杯。”
“两杯可以的,一杯哪够喝啊,而且叫我说那……”
“渍!”
“一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