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说出坦白这句话后，杨旭不知道何时已经重新出现在王晓东身边，一下子就重新控制住了他，这一幕更让范小莉绝望。

她知道杨旭是故意的。

但是这种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杨旭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手段，她想翻盘几乎不可能了。

坦白只是她坐牢，儿子还有可能会送进福利院或者求求杨旭他们将孩子送到他真正父亲的身边，母子俩都还有点活路。

但是不坦白，警察们一撤走，本来性格就疑神疑鬼的丈夫，在听到这种爆炸性的消息，再加上小姑子的从旁挑衅，脑子缺根弦的丈夫，真的有可能直接掐死他们母子俩。

不说做DNA检测肯定通过不了，就说她冒着有可能被打死的风险拖一拖时间死扛不认继续留在这个家中，但有杨旭这样的神探盯着自己，多拖一点时间也完全没有机会翻盘或者携款逃走。

继续扛着全是要命的风险，很难再有收益。

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了。

“全都带回警局吧。”

杨旭看向梁小柔。

“好！”

梁小柔吩咐手下，将王家四人全都带回警局，进行正式的录口供。

西九龙重案组。

口供房。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

死者儿媳范小莉一开口，就是最不甘心的疑惑：“你们不该怀疑是男人杀了王振宇吗？”

“男人？”

亲自审讯的梁小柔惊讶道：“为什么我们一定会怀疑是男人？”

“因为我在冲动杀死王振宇后，太害怕了，于是想要转移警方的视线，不让警方怀疑我，所以拿走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衣服。”

死者儿媳范小莉解释道：“然后我穿着他的衣服，戴上鸭舌帽，拿着他的银行卡去ATM机去取钱，ATM机那里应该有拍到我尝试取钱却失败的画面，应该会怀疑是一个男人啊……”

“抱歉，我们根本没有调查到那一步。”

梁小柔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摇头道：“我们一开始就知道根本不是偷渡客做的，而是死者熟人为了掩饰身份做的。”

“为什么？”

死者儿媳范小莉不解，下意识看向站在梁小柔他们后面的杨旭：“是因为你？”

“对，你没敢摘掉王振宇的金丝眼镜，就是最大的破绽。”

杨旭淡淡道：“不过就算你摘了，让我们顺着你设定的线索去追查，你依旧躲不过去。

你不会真以为穿上男人的衣服，戴着鸭舌帽，在闭路电视前现身，就能让我们相信你是男人吧？

你的身高或许足够迷惑，但你无法控制的肢体语言细节却完全无法掩盖你是一个女人的事实，甚至我如果看到那份录像，当时就能锁定是你！”

“我太小看本港警察了。”

死者儿媳范小莉惨然一笑。

“……”

坐在梁小柔旁边负责记录的警长嘴角一抽。

这是对他们本港警察的褒奖呢？还是嘲讽？

“还是好好交代一切吧。”

梁小柔提醒。

死者儿媳范小莉默默流了一会泪，开始说道：“我们五年前在杭州认识，他很照顾我，疼爱我，他教了我很多画画的技巧，他说我很有天赋，将来一定在画坛有一番成就，虽然他年纪比我大很多，但是不要紧，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他带我来本港，还给我开画展，介绍我给那些上流大人物认识，虽然他有老婆，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我不要求什么，我只希望他对我好，谁知道来港没多久，他就逼着我嫁给他儿子，说他儿子对我一见钟情茶饭不思，怕儿子做傻事。

但是当时我有了身孕，是我初恋晓刚的，直到来港之前一个星期，我才和晓刚真正分手，如果王振宇知道我怀了晓刚的宝宝，他一定会赶我走，不再照顾我的，我去找王振宇告诉这个宝宝是他的，结果他还是让我嫁给他儿子，说这样一举两得，不仅能每天见到小儿子，还能让大儿子不要死要活。

我不想这样的，但是为了宝宝，我没办法，最后答应了他，他以为自己造孽才让小波从小体弱多病，所以不仅没有怀疑，反而非常相信玄灵子。

但是这个秘密始终还是被他知道了，晓刚来港看儿子，正好被他看到，当他知道后立刻打电话给律师要改遗嘱，可他答应过要分一半家产给我们母子的，我跟了他那么久，我不能到头来一无所有啊，是他逼我的。

那天知道他一个人锻炼，就去山上找他求他原谅，可他把话说绝，说让我带着儿子自动消失，否则就算把饭喂狗也绝对不会便宜我和儿子，还打了我一巴掌。

我当时好气，但真的没有想到我会杀人，之后我好害怕，强迫自己冷静，我知道这山头经常有偷渡客袭击晨练市民，所以我就想着将这个案子推给那些偷渡客。

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请你们看在小波是个孩子的份上，帮我向法官求求情啊，孩子是无辜的。”

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

“放心，我们会向法官……”

梁小柔看着这样的范小莉，有些不忍，但话没有说完，就被杨旭给打断。

“抱歉，我们不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