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与许良一顿吃喝之后,朱标躺在院里凉亭下的躺椅上,在清净的氛围中慢悠悠的翻起报纸来。
只是偶尔一阵微风,也能带起他的几声咳嗽。
一旁石桌正在写文稿的许良忍不住看过去:“朱兄,今日见你常有咳嗽,若是身体不适那还是看看郎中为好,小恙也是会拖成大病的。”
朱标微微一笑,并不怎么在意:“无妨,只是风寒罢了,前几日严重些,一直在喝药,现在已经是好转了。”
许良点点头,如此他也就不怎么担心了,这咳嗽虽然偶尔有,却也不严重,想来不至于会生什么大问题。
倒是朱标点了点手里的报纸,话锋一转说到了许良的问题上:“这北地大儒亲自与你对峙,你打算如何应对,若是没个好的说法,只怕你这科学还未发展就要夭折了。”
许良呵呵一笑,再度拿起毛笔,继续写着他的稿子:“我现在不就是正在做准备,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咬定青山,一个章宰还不至于亡我科学。”
见他如此乐观淡定,朱标心里赞赏的同时,也更是多了看乐子的心态。
“你可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既然章宰发了这篇申斥,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正式要和你论道了,这不是你和章宰两個人的事情,而是科学和儒学的事情。”
“我自然知晓,可山雨欲来我是拦不住的,我能做的也就只是修修屋子,好扛过风波。”
许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朱标的意思他很清楚,那就是论战一起,他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章宰一个人的压力,而是整个儒学的压力。
章宰开了这个头之后,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会有源源不断儒生士子来找麻烦。
天下儒生无数,而科学只有自己这三个师徒,其中两个徒弟现在的作用还只能说聊胜于无。
至少目前科学的大旗只能自己独自扛着,说一句一人之力硬刚天下儒生不算过分。
这种倾天的压力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有无数人盯着,再也不能有一点错误,不然就会被无数儒生揪着穷追猛打。
许良自己倒也还好,只是可怜那两兄妹,小小年龄就要跟着自己承受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不远处正安静写课业的两兄妹,他们并不知道师傅现在是怎样为他们同情,或许知道了他们也不怎么在乎。
相比于那些事情,现在更让他们挠头的是眼前密密麻麻的考题。
这个月月考还是不及格的话,师傅他啊,会生气的!
......
两人谈论间,这期新报也在周边各府县开始慢慢发酵话题,当渐渐习惯报纸的士绅官吏拿到这期报纸,头版的内容让他们都是愣住了。
头版并不是他们预想的《天下地理志》后续内容,而是一篇简短的文章,其文中对许良大加申斥,更对科学提出严厉质疑。
西安府的士子们倒是还好,自从许良那期揭示热气球原理的文章第一次打出了科学的旗帜。
他们这些报纸的忠实读者,对科学这个名字就不再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