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在我这儿装怂就行了!”朱元璋板起脸,佯怒的看着他:“你大哥此次去西安,一是为迁都之事,二就是为了查你的案子,该如何处置你,全看你大哥的调查结果!”
听到这句话,朱樉佯装惶恐,但心里却松了口气,老父亲这是根本没想把自己怎么样,真要罚自己还用得着专门去查?
他做了什么事儿,朱元璋心里一清二楚,基本每一件事儿都有锦衣卫上报给朱元璋,所有的罪状全在记着在。
朱元璋甚至还专门编写了本书,把他儿子们做的恶事儿一条条的记录在上,从朱樉一直到后面的十几个藩王,一个都没落下的数落一遍。
他本想借此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收敛一点,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该乱来的还是乱来,靠谱的也用不着多说……
朱樉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罪证朱元璋一清二楚,所以所谓调查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更何况调查的人还是大哥朱标,那就更不可能有事了。
大哥朱标一向友爱诸多弟弟,很有兄长作风,这是装出来还是真心的谁也不知道,但朱樉总觉得是装的,换成自己是太子的话,自己也能做到这样。
而这次大哥去西安调查,不管他真心还是假意友爱一众弟弟,他这次也都会照例替自己这個二弟说话。
如此一来,自己也是照例无事罢了。
哪怕没有朱标去西安,朱樉其实也不怎么担心,老父亲总会想法子包庇自己的。
宗室子弟犯法有错,从来都是由宗人府判罚处理,可是朱元璋明明知道朱樉作恶多端的情况下,仍然在几年前任命朱樉为宗人令了,这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也许是幼年时家破人亡的经历太过悲惨,让朱元璋矫枉过正,对亲人往往都是无限纵容。
朱樉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恶,朱元璋都舍不得真的处罚自己。
对他来说,自己已经站在了世上的最顶层,堂堂皇子藩王身份尊贵不必言说,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无论是财富,女人,权力,地位他全都有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值得他追求的,那就是当太子,当皇帝,成为真正的唯一至尊,可惜这条路他已经没有希望了,从他比朱标晚一年出生,这就已经决定好了。
只因朱标早生一年,只因朱标是嫡长子,他生来就拥有自己最渴求的东西,根本无需争取。
朱樉是嫉妒的,但也是无奈的,这最大的渴望求而不得,他只能转而去追求低级趣味,通过不断作恶,用感官和心理上的极致刺激来掩盖内心的嫉妒和不甘,于是在这条路上他也就愈发的变态起来。
事实上老朱家的儿子,有不少都在地方上为非作歹鱼肉百姓,这很大程度上是朱元璋的溺爱和纵容造成的,失去制约的藩王们在地方行事根本没有任何顾忌,给百姓们带去了无尽的痛苦。
朱樉自然不可能这次就痛改前非,能改的话他早改了,他只希望把朱元璋哄开心了,早点放自己回西安府去,在这皇宫里关了许久,可给他闷坏了。
这次好不容易消弭老父亲的不少怒气,朱樉自然也拿出十二分本事,想着法儿把朱元璋哄得开怀大笑。
其实这混账儿子心里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朱元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本就无意真的上纲上线,叫他回来一是让西安百姓喘口气,二也是警告警告这家伙,说白了迟早还是要放他回去的。
堂堂一个藩王没法子长久留京,那是给自己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