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月“嗯”了一声:“在洛阳,萧忆故意用飞镖射穿刘掌柜的咽喉,假装误伤我的左肩,又当众为我治伤。仲霆哥哥就是看到了我肩上的胎记,才怀疑我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田忘言越听越觉心惊:“萧家父子处心积虑……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她边说边看向李忘真,直白提醒:“忘真,你这桩婚事要再想想了。他们父子能利用养女,你这堂堂的淄青节度使千金,怕不是也中了他的美男计?”
李忘真方才一直处于震惊之中,抿唇不语,此刻听了这番话,更是面无血色,捂住心口开始急促喘息,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西岭月见状大惊,正欲唤侍卫去喊大夫,却见田忘言已经利索地将李忘真放平,从她袖中取出一瓶药丸,倒出几粒喂入她口中。隔了好一会儿,李忘真才渐渐缓过来。
西岭月恍然发现马车里的药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遂关切地问道:“李娘子,你的喘症不是治好了吗?怎么还会再犯?”
李忘真说不出话来,田忘言便代她回道:“前年去年是好多了,就是从腊月开始又犯了,大夫说是心病。否则你以为忘真为何要来魏博散心?这时候她本该在家筹办婚事的。”
筹办婚事?是了,去年义父离开长安时,分明说过李师道想在今年春天为爱女举办婚事。可因为萧忆一直滞留长安,这婚事自然也没办成,想来李忘真就是因此而心情抑郁,才来魏博找闺中密友散心的。
只见田忘言又轻声安慰她:“忘真,你也听到郭县主的话了,你没和萧忆如期成婚,或许还是因祸得福呢。”
李忘真此刻已渐渐镇定下来,神思恍惚地坐起身,突然抬眸望向西岭月:“你觉得此事我父亲参与了吗?”
“我……我不知道。”西岭月很想将怀疑说出来,又恐生出变故,只得违心回答。李忘真却是声音轻颤:“这桩婚事,当时父亲一口答应,痛快得连我都没想到。”
言下之意……或许此事本就在李师道的计划之内,试想有什么方法能最快最妥帖地拉拢一方诸侯?当然是联姻。
倘若她义父萧致武当真是康兴殿下,一旦复辟成功,萧忆就是储君。李师道的掌上明珠嫁给萧忆,就是新朝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以后更会成为皇后。
天下节度使有数十个,但新朝国丈却只有一人。联姻,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了。
显然,李忘真想得更多更深,她姣好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丝异样,好不容易回血的嘴唇再一次变得惨白。
“忘真,你别多想,当务之急是先把婚事退掉。”田忘言在旁出主意。
李忘真毫无反应,兀自陷入某种情绪之中。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西岭月看,先是惊疑不定,后来又渐渐变得惊恐失色。
西岭月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又恐她身子不适,忙道:“不然还是请个大夫吧。”
“不。”李忘真坚决拒绝,沉吟片刻,才道,“有些事我要想一想,过几天,我们还在这儿见面。”
她说着已经撩开车帘,指向街旁一家名为“醉花荫”的酒楼:“四月初六,午时,你叫上王爷一起。”
“好。”西岭月一口应下,这才下了马车,
与两人作别。
待与李成轩会合之后,她将今日发生之事如实相告,李成轩闻之蹙眉:“西岭,你太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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