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便是她失去了味觉,一顿晚膳还未吃完,已是满身的中药味。
宗祠里一直热闹到戌时,族人们才依次散去,各自回家准备守岁。
西岭月返回长公主府时,人已经不甚清醒,头脑昏沉、舌头打结,胃里也像火烧一般难受。她是被郭仲霆背下马车的,一家人还没走过照壁,长公主已经高声吩咐管家:“快,快去喊萧忆!”
不多时,萧忆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为西岭月把脉片刻,神色紧张地道:“快将她扶回去。”
郭仲霆和阿翠、阿丹一阵手忙脚乱,将西岭月抬回闺房。
长公主见状万分担忧,一路跟在几人身后,口中念叨着:“好端端的除夕,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您不必担忧,月儿她是喝醉了,待我施针之后自会清醒。”萧忆安抚道。
长公主和郭鏦这才放下心来,后者对前者道:“既然月儿无甚大碍,咱们还是去前厅守岁吧,可不能坏了规矩。”
按照传统,除夕夜家家户户都要守岁。尤其是家中主人及主母一定要撑到天明,还要给下人们发财礼,才能保证来年家宅平安。
但长公主不大放心西岭月,犹豫片刻,还是吩咐郭仲霆:“仲霆,仔细照顾你妹妹,知道吗?”
她重重咬下“照顾”二字,别有深意。郭仲霆心里明白,母亲是不想让萧忆和西岭月单独相处,让他在旁边提防着。于是他会意点头:“母亲放心,您快去前厅守岁吧。”
长公主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与夫君返回前厅,接受阖府上下的叩拜。
郭仲霆目送二人走远,转身回到西岭月的闺房,看到萧忆已经开始为她施针。他正想询问一句,萧忆已经先一步开口,对阿翠和阿丹吩咐道:“阿翠,你照着我原先的醒酒方子熬一服过来阿丹,你吩咐厨娘做一道养胃的汤羹,要热的,不要太咸。”
阿翠和阿丹不疑有他,立刻领命下去办了。
哪知她姐妹二人走后,西岭月突然睁开双眼坐起身,徒手拔掉腕上的银针,长嘘一口气:“忆哥哥,你还是这么聪明!”
萧忆露出宠溺的笑:“从小到大,你这把戏演过多少次,每次都是我替你打掩护。”
西岭月娇俏地挑眉,朝他做了个鬼脸。
“啊,你你你……”郭仲霆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你是装的?”
“是啊!装的。”西岭月摊了摊手,“我想找忆哥哥说几句话,母亲看得太严,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太过分了!”郭仲霆顿生火气,“老子可是背了你一路!”
西岭月立即绽开甜甜的笑靥:“好了仲霆哥哥,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今晚喝了太多屠苏酒,舌头都木了,劳烦你去和阿丹说一声,帮我熬一碗甜汤可以吗?最好再拿几块桂花苏、金如苏!”她得寸进尺。
“这……”郭仲霆想起长公主的嘱咐,只觉得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西岭月看出他的顾虑:“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真的是有要紧事找忆哥哥说啊!”
郭仲霆好不容易寻到西岭月这个亲妹妹,实在是惹不起她,只得妥协:“好吧,就半盏茶的工夫,我去趟灶房就回来。”言罢又看了萧忆一眼,这才磨磨蹭蹭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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