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刺客被捕时,口口声声说李仆射穷兵黩武,娘子你是助纣为虐,不知你听了作何感想?”李成轩缓缓问道,就如同评判一幅字画、一杯好茶般轻描淡写得令人惊讶。
屋内气氛骤降,众人闻声变色,唯独李锜面无表情。
西岭月心内更是震惊,不知福王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且不说李锜是镇海之主,手握重兵,他一个亲王到了别人的地盘容易招致祸端,即便是从礼节上看,他在李锜的府里做客,又怎能出言拆李锜的台?
是福王早有准备,并不惧怕得罪李锜?还是他在长安横行惯了,不知藩镇节度使的权力之大?西岭月的心思飞快地转着,又看向一旁的世子李衡,果然瞧见他面露不悦之色,似在忍着冷笑。
西岭月转了转眼珠,灵光一闪,回道:“什么?王爷说李仆射忠君爱国、仗义疏财,问民女有何看法?”
她这话锋一转,屋内的氛围立即升温,不仅解了李锜的围,也成全了福王的面子。
李成轩目光微闪,似有些意外她的回答李衡则看着她,目露赞许李锜反应最快,已是哈哈大笑:“多谢王爷夸奖,下官做得还远远不够。”
李成轩也低声轻笑,却不肯放过西岭月,继续追问她:“那便请蒋家娘子说说看,李仆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赞许?”
若非李成轩样貌太过出众,令人过目不忘,西岭月几乎要怀疑自己从前狠狠得罪过他。她方才不过是嘴快说了句话,而且是标准的客套话,何至于受他如此刁难?
西岭月恨得咬牙切齿,面上也露出几分不满,冷冷回道:“民女养在闺中,见识浅薄,不好评判仆射的作为。不过他有一件事做得实在太过分,令人发指,难怪府里的侍卫要反叛。”
她这一番话像是心直口快,又将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破坏了,李锜父子看她的目光更是冷如寒冰,带着浓浓的惊疑与警告。
唯独李成轩像是没看见一般,饶有兴致地问她:“哦?李仆射到底做了什么,竟是罪大恶极?”
西岭月冷哼一声:“伙食太差,只能吃素!”
李锜父子长舒一口气。西岭月仍旧愤愤不平,出语指控:“民女来了两日,可是一丝荤腥都没见过,怎么,难道王爷吃上肉了?”
“并没有。”李成轩笑了一声,不知为何,西岭月觉得他目中有些失望之色。
此时李锜笑道:“蒋娘子误会了,本官府里并非天天吃素,只不过近几日恰好开斋。这是我淮安王一脉百年的传统,莫说是你,便是王爷来了两天,也没吃上一口肉。”
西岭月故作恍然大悟,拉出一声长长的“哦”字:“原来如此,是韵仪失言了。那么敢问仆射,府上何时才能吃肉呢?”
“后日,”李锜笑着许诺,“本官自当摆下一桌盛宴,定不让蒋娘子失望。”
至此,话题已在不知不觉中跑偏,气氛也彻底变得轻松,谁都没再提起刺客之事,也不好再提起了。
西岭月没敢去看李成轩的脸色,只朝李衡眨了眨眼,后者受到暗示反应极快,立即接话:“说起用饭,眼下都戌时三刻了,这一整日忙着抓捕刺客,都没用饭。王爷、父亲大人,不若就此移步宴客厅吧?”
李锜也看向李成轩:“昨夜因刺客之事未能替王爷洗尘,还望您给下官一个弥补的机会。”他边说边伸手相邀,“您请。”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