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强说服力,顾谛甚至主动运转功法,乃至放开丹田,展露气机,方便玄悲探明情况。
当然,苦功悟道卷的修炼痕迹,自是被他掩藏起来了,这门功法极其独特,若顾谛真的登堂入室,甚至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
不过,现在倒不需要如此。
“的确是素女道一脉独有的功法。”玄悲缓缓点头。
“可是,这仅是你一家之言,不足为凭。”
“我知道,但我要说的,就只是这些了,”顾谛闭上眼睛,“所以我选择放弃自证清白,愿意接受少林的处分。”
穿越前的法治社会,一直都有这样一条法治原则:
“你有权保持沉默”,这句话本身,其实也有“你不必自证清白”的意思,当然,退一万步来讲,顾谛哪说得清这些啊……
既然说不明白,那索性以退为进。
玄悲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以你犯下的罪行,按照寺规处置,是该关押进舍利塔的。”
“蹉跎数年时光,你真的甘心如此?”
“若少林真做出这般判决,我受着便是了。”顾谛开口,心中却是在想,受着归受着,但没说我就不跑了——身靠轮回,少林方丈又是魔师韩广,办法总比困难多。
“好吧,那你就跟我来吧。”
玄悲低头念了句阿弥陀佛,起身带着顾谛走出房门,转进小院里另一间禅房。
禅房焚着淡淡的檀香,内有若干蒲团,有十数名黄色僧袍红色袈裟的老僧,在盘坐念经。
“见过各位师叔。”玄悲先是道了一句,然后替顾谛介绍道,“这几位是我达摩院、菩提院的诸位长老、首座。”
旋即,他转身面向诸位老僧,道:“这位施主名顾谛,自言少时家境落寞,被人收养,因缘际会入了素女道,被选为妙药,此次来少林……”
玄悲沉声讲述了顾谛的故事,态度不偏不倚,没有求情,也不厉声要求严惩。
末了,一位形如枯木,眉须皆落的老僧敲了一下面前的木鱼,声音空寂地道:“阿弥陀佛……玄悲师侄,依你所见,这位施主该如何处置。”
“我佛慈悲,普度世人,顾施主若真诚心悔改,当能消除罪业,理应给他一次机会。”
闻言,顾谛忍不住看了玄悲一眼,好家伙,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形如枯木的菩提院首座无思宣了声佛号道:“若如你所说,那给他一次机会又如何?”
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顾谛跟真观打起来,闹出动静,这是帮了大忙的,至少的确避免了少林出现更大的损失。
不过,还不等玄悲开口,就有一位眉宇难掩郁结的老僧,反对如此宽待顾谛,要求严惩。
一时间,纷争不断,各执一词,但并不激烈,一切都在平和中过渡。
最后,是玄悲旁边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开口,道:“阿弥陀佛,既然诸位一时无法统一意见,那不如先放下这个话题。”
“等山下弟子回归,带来足以作证顾施主说法的证据,自有一番结论时,再另做处理。”
“如此也好。”
此言,得到了在场僧人的一致认同。
空闻看了其他首座、长老一眼,也缓缓颔首。
顾谛盯着这位空闻方丈,眸子不见喜悲。
他也没注视太久,生怕被人觉察,很快低下头来,心底某个念头一闪而逝。
……韩广,会有别的安排吗?
回顾此次事件,顾谛不相信其中变数,是纯粹蝴蝶效应导致的,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天意。
“本不该出现的太离,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