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弗瑞向林德保证,神盾局会救回被金并绑架的女学生格温·史黛西,所以他希望林德不要冲动行事。
然后尼克得到的回答是:“你还没付账。”
“我以为……噢,对,已经变回手指头了。”尼克心里千头万绪,拿出皮夹,下意识抓了抓瘙痒的头皮。
“承惠。”林德收钱找零,挥手告别。
喝空的可乐瓶丢进垃圾箱,面包送给公园里的流浪者。
这些流浪者大部分都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并非没有工作能力,而是因种种原因无法被聘用,比如曾有不良记录,盗窃、拖延贷款等。还有一些则是因为无法承担房租,或由于档案不体面,没有房东愿意租赁给他们。
他们中有少数族裔,有非法移民,也有所谓的白人垃圾。他们是从社会主流群体中坠落的边缘人,不过距离地下世界还有一段距离。
纽约的黑帮有悠久的历史,在过去大量欧洲穷人乘船跨越大西洋,来到北美东海岸追寻新生活,但这片土地常常欺骗他们。
十九世纪中期,爱尔兰地区流行马铃薯枯萎病,导致普遍的饥荒,他们中一部分去了大缺大德的带英帝国,一部分则来到当时鸟不拉屎的美国。
每天都有数千爱尔兰饿死鬼在纽约港口下船,他们接受低廉的工价,聚集在五叉路的贫困公寓,生活在痛苦中,滋生暴力犯罪。廉价的爱尔兰劳工冲击市场导致失业,而来自欧洲的天主教传统又与当地新教信仰起了冲突,随着本地人的憎恨与排挤,很快,爱尔兰人的黑帮就蓬勃发展了。
再后来,地中海边的意大利人也来美国寻求发展,在禁酒令时期大放异彩,那是个西西里人的时代,是教父的时代。来自带清的劳工则聚集在唐人街,自成一派。黑人和拉丁美洲来的穷苦人也抱团取暖。东欧剧变后,又有许多战斗民族的老毛子带着西伯利亚的寒风与血性闯入这片土地。
如今纽约的黑帮势力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各个族裔的帮派掌握着大量非法产业,而且由于涉及选票和政治献金,黑帮与政客们也一直纠缠不清,黑道和白道一同构筑了一抹精致的灰,媒体蒙住大众的眼睛,让罪恶在其中翻滚。
金并能在盘根错节的纽约地下世界开辟他的邪恶帝国,的确是一個传奇,如果他不是出身在黑帮,而有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绝对可以在政界闯出一片天。
林德分发了面包,几个老黑老墨都朝他点头,聊了几句他们打听来的道上的消息,他们希望林德小心,昨晚黑道皇帝的行宫被人闯入,那位地下统治者一定很不开心,最近的街道或许要变得不安分了。
“你们说的不安分,指的是什么?”
“就是当街开火,砰砰砰!”这几个伙计笑起来,“纽约黑帮都遵守那位皇帝的命令,不准当街火并,不过规矩总有一天要破坏的。”
林德点点头,“没错。旧的规矩不能适应新的形势,那么就会有新秩序出来取代。”
告别这群穷哥们,他驱车返回斯坦的别墅。
“今天的生意怎么样?”老头舒舒服服地躺在靠背椅里,喝着汽水,戴着墨镜享受阳光。
“生意不错,还来了两个大胃王,不过有一个没付钱。我讨厌吃饭不给钱的家伙。他不但不给钱,还扬言要对付所有我认识的人。斯坦,这两天你可得小心点。”
林德语气轻松,表情则明摆着是“我不开心,有人要倒霉了”。
斯坦惊恐地问:“谁要对付你?上帝啊,听起来你惹了很大的麻烦,要不我还是把你赶出去得了,就说我只是你的房东。和你不认识,也没说上几句话。”
“你这是在晚饭前得罪厨师。”林德瞥了做作的斯坦一眼。
老头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是谁惹我的好朋友生气了?别看我老了,但正义让我不能坐视不管。等我这就去给他画一个悲惨的人生。”
林德摇摇头,他对斯坦这家伙的不靠谱已经深有体会。
“还是免了吧。伽丽还好吗?”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
林德今天早上出发摆摊的时候还瞥见二楼窗户后面伽丽一闪而过,小孩子闹脾气时都是这样,明明想要道歉和好,却又不愿主动开口,只有等大人凑上来套近乎,这才顺坡下驴。
走上二楼,走廊上有一片亮光,是从斯坦的工作间照进来的。旁边就是伽丽的房间,林德住在伽丽对面,他开门的动静,伽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开了门,又关上,装作已经进了屋,但其实还站在走廊。
身后伽丽的房门悄悄开了一条缝,她从门缝里瞧见林德,立即就要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