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东正思考着应付两大帝国和各大宗门的方案,这时,她察觉到门口又有人进来了。
比比东抬眼看去,见到那个令她意外的身影。
她怎么来了?
千仞雪手里攥着梳子,脚趾头在鞋子里不自觉抓得很紧。
她慌慌地进来,头却低着不敢抬起来。
比比东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话语间尽是漠然。
“啊?我、我来……”
千仞雪的小脑袋瓜子嗡嗡的,一时连话都说不全。
“够了!我很忙,没时间和你东扯西扯的,没什么事就回供奉殿吧!”
比比东不耐烦地摆摆手,话语间尽是驱逐之意。
千仞雪呆呆的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满是讨好地说,“我想给你一个东西。”
比比东眉头皱得更深了。
“什么东西?”
千仞雪走上前去,把肉嘟嘟的手掌摊开,赫然便是她亲手做的那把小梳子。
就只是这个?
比比东更加不耐烦,随手把千仞雪的手打翻,“如果只是这种无聊的事情,就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梳子从小千仞雪手中飞出,她想去接,却接不到。
梳子飞过台阶,落到殿堂之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梳子没碎,可千仞雪却感觉她的什么东西碎了。
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可千仞雪强忍着,把那代表着懦弱的水珠逼了回去。
千仞雪无言地转身,同时又决绝地往殿外走。
梳子掉在地上,可她看也没看一眼。
今天的太阳很大,千仞雪却感觉有些冷,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比比东突然有些后悔,她不该那么做的,可她不可能再去道歉。
后悔也只是一瞬间,比比东很快恢复了冰冷。
她目视着那个小身影走出教皇殿,一言不发,看到那一头千家标志性的金色长发,她心里没由来就一阵厌恶。
千仞雪走出了教皇殿。
教皇殿里空落落的,又只剩下比比东一人了。
比比东突然觉得有些冷清。
她的手抚摸着代表着权力的教皇权杖,从权杖上宝石的映射看见到自己面若冰霜的脸,无端感到陌生和厌烦。
比比东轻轻起身,一步步下了台阶,躬身捡起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梳子。
当看到梳子上雕刻着的可爱而又形象的,一大一小牵着手的两个小人的时候。
才褪去的悔意又像潮水一样涌来,她感觉内心一阵绞痛。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接纳不了千仞雪,正如她接纳不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如果她去爱千仞雪,可对那个人的恨又该怎么办?
她无数次想打掉的孩子生了下来,即使孩子是无辜的,可又要她怎么去爱?
这是她心中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比比东坐回了教皇的宝座,黄金铸成的椅子坐着并不舒服,很硬,也很冷。
可她坐上去时,却感觉到了莫大的安全感。
比比东深思着一些事情,手一直在权杖上抚摸着、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