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唱着古老的祭歌,手摇铜铃,身姿扭动,左摇右摆,跳起神秘诡异的舞蹈。
台下的百姓神情狂热,目光赤红,他们或跪或爬,此起彼伏的应和着台上的祭歌。
眼前的一幕诡异而神秘,白止看的头皮发麻,一时间呐呐无言。
未几,鼓声暂停,舞蹈骤歇。
一声高亢的声音响彻广场:“上~祭~品”。
随之发生的一幕骇人听闻,吓得白凤瞳孔骤缩。
……
台下众人疯狂欢呼着,扭动着,庆祝着,声音盖过了童男童女们凄厉的哀嚎。
荒诞诡异,望之生寒。
白止三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默然伫立,一动不动。
夜色渐深,人群逐渐散场,三人依旧一言不发。
远处,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嗡嗡的哭着,他们佝偻着身子上前揽拾着那些童男童女的尸身,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嫌弃。
那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是楚地万千黎庶中的一员,只因巫祭的一句话,就不得不贡献出自家孩子的性命。
反抗?蚍蜉撼大树罢了。
悲伤?能换回孩子的命吗?
…………
“呕”,
颜路扶墙弯腰,倒吐一大口苦水。他擦一擦额间的冷汗,语含悲戚开口问道:
“师父,那些孩子才四五岁,却被如此残忍的杀害殉葬,他们为何如此残忍?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
眼前的一幕令颜路心神惊惧,深感同情。或许在颜路心里,他又何尝不像这些无力反抗的祭品,在罗网的鞭笞下四处逃窜。
“天日昭昭,地势乾乾。凡人身居天地之间,又有几个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无名也语气低沉,神色怆然。
黎庶如何?剑圣又如何?他看似实力强大,又何曾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见多识广的他不是没有见过人殉的残忍,但面对这自商周开始流传千年的习俗,他又能做什么呢?
白止同样默然不语,但他并非为二人口中的命运而感伤。
封建时代,统治者用命运束缚百姓的思想,巩固自身阶级利益,所以无名和颜路可以感慨命运不公,世事无常。
但身为后世来客,白止享受过法治和民主的浸养。
他深知,阶层的划分是人类社会不可避免的运行规律,即使在高度发达的民主社会,也会有贫富差距,高官平民。
但上位者高高在上,黎庶百姓的生命贱如蝼蚁的情况,仍然让他深感不适。
白止不是傻白甜,他不会在这个时代高呼人人平等,要求公平法治。但他不愿看到生命如此凋零,不愿看到活人惨遭殉葬。
生命诚可贵,不该遭到如此践踏。
公序良俗才是真理,巫蛊邪神遗祸无穷。这该死的风俗令白止深深厌恶,一股打碎这一切的冲动涌上心头,激的他血脉喷张。
他想做点儿什么,为这个时代,为这万万黔首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