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看了下,那堆候簿大约有一千多本,加起来有两人高,要搬到档房去,恐怕要耗费不少力气。
这肯定是许佟给自己的下马威!
贾琮哪里不知许佟的用意,可是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要是说干不了的话,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咬咬牙,贾琮就抱起一摞候簿,呼哧呼哧的去了档房。
档房里存放着开国以来收集的相关典籍、各式文书、和历年来存档的候簿,负责管理的是去岁没通过岁考的世业生。
用现在的话说,管档房的都是学习不咋样的留级生。
贾琮到时,档房内的十多个世业生或是打闹,或是闲聊,玩的不亦乐乎,竟没有一人在学习。
见他抱着一摞候簿进来,有个圆脸胖子上前询问:
“这位仁兄看着眼生啊,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在下贾琮,今日刚入监,按许主簿的吩咐,将这些候簿送到档房,不知要跟哪位仁兄交接?”贾琮环视左右。
“扔那就行了,到时候有人会收拾。”
圆脸小胖子随意朝角落一指,又好奇的凑上前,问贾琮:
“我听说有个荣国府的公子入了咱们钦天监,该不会就是你吧?”
“正是在下。”
贾琮没有隐瞒,承认了身份。
圆脸胖子故意扬声问道:
“听人说,你刚入监就做了天文生,是贾府花银子买通了监官,走的后门,可有此事?”
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其他世业生动静立马小了下来,都一脸八卦的瞅着贾琮。
“胡说八道!”
贾琮登时冷起脸来,怒声道:
“贾某进这钦天监,凭的是自己本事,若有谁觉得不服,尽管考校便是,贾某能考过一次,就能考过十次、百次!”
这些世业生都是留级生,自己都还考不明白呢,哪有底气考校贾琮,被贾琮的气势所摄,一个个都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圆脸小胖子脸色涨红,对贾琮躬身一礼,讪讪道:
“贾兄勿要动气,我也是刚听漏刻司的师兄说的,好像监中不少人都在传,刚才我只是随口一问,还请贾兄见谅。”
“那麻烦兄台将我刚才说的转达一声,若是哪位师兄觉得贾某投机取巧,只管划下道来就是,捕风捉影、造谣诽谤,那都是小人行径,贾某深为不耻!”贾琮拱拱手,甩袖离去。
等他走后,圆脸小胖子才松了口气,暗道不愧是荣国府的公子哥,骂自己就跟骂龟孙子一样。
旁边一世业生朝门外看了一眼,见贾琮走远,这才问众人:
“你们觉得他是真有底气,还是虚张声势?”
“应该是有点本事的,不然哪来的这股嚣张劲儿,看样子,那个鼻孔朝天的石斌,怕是气性都远不如他。”
“就他这脾气,估计在那些天文生堆里很难混的开,我估摸着迟早要做过一场,有好戏看喽!”
“说起来,这个贾琮着实有些奇怪,好好的国公府公子不做,来这钦天监跟咱们抢食吃,犯得着吗?”
“或许,荣国府是在下一盘大棋?”
……
不提这群世业生怎么想,贾琮铆足了力气,来回十余趟,终于将候簿全部送到档房。
主簿厅中,躺在摇椅上的许佟,已经传出了微微的鼾声。
贾琮休息片刻,俯身将许佟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