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傅炎奄奄一息，喉咙嘶哑，连续持久的痛楚让他逐渐麻木，整个人飘飘欲仙，如同没了魂魄。

角落处，赖荣、傅农四人从一开始的惊骇，再到畏惧，最后是无尽的恐惧。

他们亲眼目睹着傅炎发出一声声惨叫，整整一刻钟时间，那个白衣飘飘的公子就那么平静而淡然地看着傅炎，不发一言。

这种无言的沉默更让他们心中发慌，生怕下一个被折磨的对象就轮到他们。

“唔~”

终于，在傅炎又一声嘶哑低沉的哀嚎后，顾清动了，右手食指指甲挑起他的下颌，淡淡道：“滋味如何？”

傅炎耸拉着眼皮，双眼满是血丝，嘴边染满了溢出的鲜血。

“杀了……你，杀……了……你……”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却包含着怒意、恨意以及一股浓浓的不甘。

看着他面容扭曲，近乎癫狂的模样，顾清摇了摇头，道：“可怜的家伙，连被人当枪使了都浑然不知。”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处于怨恨愤怒的傅炎神情一愣，先前的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他被人……当枪使了？他堂堂延尉之子竟然被人当枪使了？

对于顾清所说的话，他并没有怀疑，对方身边有着两位宗师护卫，真实身份定然尊贵无比，根本没有必要欺骗他这个阶下囚。

再者，此时在顾清说起后，他也终于意识到整件事情的确透露着一丝异常。

先是凝香斋内自己买通侍女得来的错误答案，后来又是赖荣打听顾清时得到的错误到离谱的情报……

原先他还没有深想，但现在想来，原来冥冥之中一直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引导着他一步步得罪顾清！

这样的事实让傅炎更加难以接受。

如果只是单纯地被顾清俘获，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只是输给了宗师武者，这并非自身之过，没有什么好耻辱的。

但现在的事实却是他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弄着，如同木偶一样一步步被暗中之人操控着，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放……放了……我，我……帮你……对付……”

傅炎眼中有着哀求与不甘，在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他想要报复那些暗中操纵他的人，就是拼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可惜，顾清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如坠冰窟。

“想什么呢！”

“虽然你不是幕后主谋，但……这也不代表我会对你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

“杀人放火的事情应该没少做吧？”

顾清笑了笑，瞥了一眼脸色变幻的赖荣，随后才是与傅炎对视着。

这一刻，傅炎听着顾清轻飘飘的话语，心中却是一沉，眼中有着恐惧的色彩浮现。

他看向顾清深邃的眼神，只觉得好似在与深渊对视着，无边的黑暗化作噬人的漩涡将他卷入、碾压、搅碎，千遍万遍……

他恐惧着，想要大声吼叫，但喉咙却如同被人扼住，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时间如同过去了十年百年，当傅炎意识重新回归时，周围的缤纷色彩重新亮起，他就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大口喘息着，血液夹杂着脏器碎块一同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