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郑听见兰丁说的话,呼吸明显一滞。
再度抬起眼,看向兰丁的时候,他看到兰丁脸上平静又温和的神情,某一个瞬间,殷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兰丁的眼神太过于温和还是被她身上柔和的气质蛊惑,或者也有诊疗室中为了使心情能够平静而点燃的香薰的功劳存在。
殷郑在一阵明显的沉默之后,慢慢的张开了口:“如果你不觉得无趣的话,我想和你讲讲我和我妻子的事情。”
兰丁心里放松下来一口气,殷郑愿意常开心扉说他的事情,这就证明他还有愿意接受心理辅导手段帮助他。毕竟有不少的人,在经受过心理创伤之后,都会选择规避隐藏,最后往往就成了阴影越来越大,作茧自缚。
殷郑没有兰丁想的那么多,他没有学过心理学,做出这个决定仅仅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找一个人说一说,很有可能,他就会被心里的压力逼疯。
在得到兰丁的同意之后,殷郑就垂下眼,像是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将他和宋荷从一开始的相遇讲到了囚禁之前。
兰丁看着眼前周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男人,感觉他口中的那个殷郑才更是一个在活着,在感受世界的人。
为情痴狂。
兰丁在心中给殷郑做了一个简单的定义,并且同时注意到殷郑讲述的故事停了下来,很明显,他的讲述没有结束。
兰丁看着殷郑,语气十分柔和,甚至还带着一点孩童的好奇,单纯,让殷郑察觉不到一点恶意。
假如兰丁能表现出一点恶意,殷郑都能够顺理成章的不继续说下去了,但是兰丁的耐心和善意,让殷郑不知道该怎么说拒绝,但他始终没有办法再一次回忆,或者是复述那几天发生的一切。
殷郑很明显的在情绪上又一次的消沉了下去。
兰丁并没有急于逼迫殷郑非要说出来,她换了一个角度去问:“那么,她今天没有陪你来吗?”
殷郑在讲述的过程中,一直不敢提及宋荷的名字,粗略的用她来全程代指了宋荷,这一刻,随着兰丁的提问,殷郑不可避免的又感到了心脏上泛起的那一股密密麻麻的裂痛。
他难耐的用手掌压在心口上,呼吸粗重的说道:“走了。”
走了。
兰丁不知道这个动词背后说明的是哪种意义,有时候就会有这样的繁琐,因为含蓄,而总是有隐晦的代指之意。
殷郑艰难的抬起头,就看见兰丁脸上露出没太明白的疑惑,他也知道兰丁想多了,但实在是因为太难受了,而一句话都没办法说清楚,就只能摇了摇头。
兰丁不知道为什么殷郑会突然的看起来这么痛苦,她以为殷郑有什么身体疾病发作,赶忙跑到殷郑身边查看:“殷先生?你需要联系医院吗?”
殷郑这会儿已经因为越来越密集的疼痛而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尽可能让自己能够保持顺畅呼吸的姿势,仰靠在沙发上,然后难耐的以嘴呼吸。
兰丁一直担心殷郑有事情,又重复了几次询问,每回殷郑都会有气无力的摇头表示拒绝,兰丁没办法,只能一直蹲在殷郑身边,以防殷郑随时发生什么问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殷郑渐渐的感觉到心脏上那一股一股绵密的疼痛消退了,呼吸也顺畅很多,只不过就是四肢无力,但殷郑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这么一副狼狈脆弱,毕竟今天把内心压抑的事情说出来,就已经让殷郑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男人精壮的手臂撑着沙发扶手艰难的让自己坐直了身体,整个人因为刚刚的剧痛而浑身是汗,凛冽深邃的五官看起来线条锐利,兰丁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男人实在是觉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殷郑这样深深眷恋,甚至于因为她而患上应激综合征。
殷郑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尽管现在殷郑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整个人大汗淋漓,并且因为缺少睡眠而面容憔悴。
但即使如此,殷郑也尽可能的挺直自己的肩背,在走路的时候,哪怕慢一点,殷郑也不肯接受兰丁提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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