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过手机了，这女人除了昨天晚上的“挺好”，就没有了下文。

“答应你的。”

林清竹静静的端坐在柜台后，像一支精致的瓣莲兰花，身上萦绕着一种清冷淡雅的气质，各方面都不比刚才的白发少女差。

冷泉般的眸子对上他的目光，丝毫不躲闪，只是片刻不到，柳眉渐渐的皱起。

“答应什么了？”方寅困惑。

“你以前说的，如果你以后找不到老婆，就让我嫁给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清竹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仍一副平淡如常的样子，换其他女生，早就开始脸红害羞了。

“……”

方寅一阵恍惚，还有这回事？

假如有，那么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两人相处最热烈的童年时期。

他承认，当时脸皮确实贼厚，还油嘴滑舌的，忽悠青涩年幼的林清竹做自己老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却完全没印象。

不对，这种事不至于没一点印象啊。

“手。”

正头脑风暴式回忆时，清冷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的把手伸了过去，看着林清竹熟稔的为自己把脉，迟疑问道：“你认真的？”

“是。”

林清竹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经脉损伤，你怎么弄的？”

“灌顶传功，你看我的书应该知道，我被一个高人灌顶传功了。”方寅随口扯道。

是的。

除诸多关系外，林清竹还是他忠实的读者。

说起来也奇怪，他写的作品从来不会对现实生活中的人透露，也不知道林清竹从何得知的，就是在很多年前，有一天她忽然找过来，问某本书是不是你写的。

由此，两人多了层联系，碰到实在磨人的断章时，她也常来催更。

听到这个十分扯淡的解释，林清竹略微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低头认真的确定了一下，“只疏通了经脉，没有功……帮我看店。”

“哦。”

丢下一句话，林清竹没有耽搁，回屋拿了个背篓就出门了。

方寅默默目送她离开，不由得就联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困苦和孤立无援的经历，心里有些触动……她对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然后他一边看店，一边思考刚才的事情。

究竟是不曾想到，这女人是认真的。

认真的履行儿时的承诺，认真的当一个备胎……一般人哪会当真啊？但林清竹不一样，她有一种特别的坚持，就认死理。

也就是说，只要他敢开金口，明天就能和有钱又有颜还有气质的林清竹共赴婚姻的坟墓，成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人生赢家。

没有惊喜，没有欣喜若狂，方寅的心里此刻只有深深的忧虑。

他还真不敢开口。

倒不是说看不上人家，反倒是十分看得上，不然他小时候也不会特意跟人家打好关系，建立深深的牵绊，时至今日，甚至是高攀了。

只是……

一来，太唐突，他没有结婚的准备。

二来，婚姻，意味着责任，对自己负责，也对人家负责。

若是放在一天前，他估计是抱着“卧槽，还有这等好事！”的心态，开开心心的开金口了。

但……昨晚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不敢再无所谓了。

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具有两界穿梭的能力，在那个世界连死多次，是否会影响到现实世界，造成真正的死亡。

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让他不敢唐突的扛下婚姻所带来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