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赞带人闯进来的时候,冯延鲁便眯起了眼睛。
去而复返,前后判若两人,此番凶神恶煞,显然不怀好意。
“冯尚书,抱歉,夤夜登门,冒昧打搅。”
冯延鲁不疾不徐,淡淡道:“无妨,却不知所为何事?这位又是何人?”
“这位是东京来的禁军皇城司耿指挥使,三殿下的贴身侍卫首领。”
赵光美南下,冯延鲁自然是知道的,没见到正主,却首先见到了贴身侍卫,情况似乎不妙啊!
“冯尚书,在下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适才有人在码头行刺三殿下,官兵追击刺客,发现上了尊驾的座船。”
冯延鲁久历朝堂,也算是人老成精,岂会不会明白其中含义与凶险,几乎只用了一瞬间便推断出了大概的来龙去脉。
“三殿下何在?刺客何在?”
推辞或者便捷都毫无意义,这两个问题才至关重要。
“我们正要问冯尚书呢?三殿下在何处?”
“这话从何说起……老夫怎么知晓。”
“三殿下在码头失踪,下落不明,而行刺的刺客潜逃回尊驾的船上,已经死了。”
刺客死了!
意料之中的事,必然会是个死无对证的局面。
冯延鲁真正奇怪的,还是赵光美的下落。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无疑就有许多的可能性,风险各不相同。
冯延鲁面无表情,平静反问道:“所以,现在是来找老夫兴师问罪的?”
李重赞道:“刺客好巧不巧潜藏在尊驾的船上,所以……冯尚书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给什么说法?难不成刺客死在哪里,谁便是幕后主使这?这未免也太过草率,不负责任。”
冯延鲁似乎意识到什么,冷哼道:“兴许后面还会查出来旁的什么罪证,比如刺客来自于江南等等……即便如此,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唐国对大宋礼敬有加,老夫冯延鲁亦得赵官家厚待,岂会有不义之举?又有何必要?”
李重赞一反常态,全然没了前一次来时的客气,处处针锋相对道:“那可未必……刺客藏在唐国船上,还想说……唐国毫无关系吗?”
冯延鲁当即反驳道:“要是这么说,三殿下在你淮南地界上出事,李(重进)相公似乎得首先给个说法吧?”
老耿本就无意前来“兴师问罪”,更不愿意被李重赞当枪使,以免酿成大祸。闻听此言,终于逮到机会,当即出面。
“冯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刺客在唐国船上被发现,行刺却是在淮南地界,谁都难辞其咎就。”
老耿朗声道:“当务之急,首先便是寻访并营救三殿下;其次便是追捕刺客。三殿下遇刺之事,以及此间情况,我会如实奏禀官家,由朝廷进行调查。
在有确切结果之前,不必妄下结论,各位却也都有嫌疑,且都好自为之吧!”
老耿有理由相信,此事不是冯延鲁干的,但是碍于身份,无法直接帮着洗脱嫌疑。所以最直接的结果,便是拉着淮南一起下水。
这也是临出发前,赵匡胤特意交代过的,倘若真的找不到赵光美,便只能拿他的“性命”来换取一个对大宋有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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