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守珣和李重赞启程北上迎客之时,赵光美见到了厚待自己多日的主人。
这一遭,送餐的人不再是老仆一人,身边还跟着个清秀少年,看着比自己和张含灵还有小上些许。
但是,凭借自己多年商场游走的经验,还是一眼断定,这个少年应该是这条船上的正主,至少也是少主。
跑水路的船上,若是水手伙计,断不会这般白净,细皮嫩肉。而且少年透露出的气质,非同一般。
哪怕是身着粗布麻衣,佯作小厮,仍旧遮掩不住身上的富贵气,绝对是大户人家精心养出来的。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他……或者她……到底是男是女?
“三殿下,张三娘子,得罪了。”老仆上前欠身一礼,算作是道歉。
赵光美笑道:“哼哼,阁下这是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
“哪里,我们也是刚刚知晓三殿下的身份……”
“是吗?”
赵光美淡淡一笑,如果是开始厚待在自己的第一天来说这话,没准还能相信。
这时候,骗三岁小孩呢?
老仆淡淡一笑,歉然道:“冒犯、委屈了三殿下,实在罪该万死。”
“哪里,尊驾厚待,赵某感谢都来不及了呢!”
赵光美笑道:“实不相瞒,在船上的这段日子,舒坦极了,会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听到这句话,小厮打扮的白净少年不禁诧异,随后瞟向了张含灵,露出一副恍然神色。
张含灵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目光,心中不免又急又羞,尽管两人清清白白,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日,乃是不争的事实。
自己的清白名誉,算是完了……
反倒是赵光美这个磊落君子最后反应过来,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冲淡尴尬。
“老伯,赵某是怎么来到贵府船上的?”
“下面有人不知好歹,拿了不该拿的钱财,办了不该办的事,稀里糊涂竟冒犯了三殿下和张娘子。”
“是何人出钱办事呢?”
“这个……小人不知。”
意料之中的答案,赵光美并不抱希望,只是转头问道:“那贵府作何打算呢?”
这句话并非说与老仆,而是朝着站在一旁的白皙少年。
“素闻三殿下才智过人,身处险境,就没有想办法自救逃走吗?”
少年倒是没有扭捏,索性走了出来,表明身份。不过他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了反问,一个好奇许久的问题。
少女年纪不大,嗓音也偏细,以至于赵光美仍旧没判断出来是男是女,不过有点意思。
“当然想过,可是没用啊!”
“哦?”
少年好奇道:“三殿下在东京,稍稍动作,勋贵朝臣们便怨声载道,无可奈何。如今这不过是一艘船,想必不在话下吧?”
赵光美笑道:“在东京不过是狐假虎威,侥幸成功罢了。但在这艘船上,却是束手无策,原形毕露啊!”
“三殿下的原型是什么呢?”
“呃……旱鸭子啊!
“噗嗤……””
少年闻言,突然笑了,笑靥如花。
赵光美续道:“没办法,谁让给我不会泅水和游泳呢?即便是能出了这间船舱,也只能看着茫茫河水,同样无可奈何。
所以啊,与其折腾,还不如乖乖坐着,听天由命。”
“好一个听天由命。”
少年道:“三殿下就不怕听着听着,把命丢了吗?”
“丢便丢了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有什么办法?”
赵光美笑道:“我已经历过人间至尊的富贵,临了也没有饿肚子,贵府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身边还有佳人作陪。
做鬼,也是得意潇洒的风流鬼,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不到三殿下小小年纪,竟然这般豁达,连生死都看开了,真是佩服。”少年好奇地打量着赵光美,有些难以置信。
或者说,赵光美的表面,完全颠覆了他的预期。
“不然呢?”
“看来三殿下在这间船舱待的舒服,要不再待一段时间吧!”
赵光美道:“也无不可,不过啊,时间久了,还是想见见阳光,吹吹风,总闷在这小破房子里,也不是个事,阁下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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