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到晚上,除了吃饭,四个丫头就没停下来过!
袁氏过来探望李佑时,见到四个丫头围着儿子叽叽喳喳,很是生气,当听说是李佑自己要求的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李佑亲自点头确认后,袁氏才放过了四个丫头,然后鸡同鸭讲地问了李佑很多问题,李佑凭借自己的理解,用点头和摇头进行了回答,就是不开口说话……
这让袁氏觉得既高兴又惆怅!高兴的是儿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惆怅的是儿子为何闭口不言?
木得办法,袁氏只能继续延请京城名医,继续给李佑诊治。
一晃五日就过去了!
经过五天的学习,李佑掌握一些很简单的对话,也知道了自己叫“佑儿”,至于哪个“佑”,他还没搞清楚;他也知道了自己院里的四个丫鬟的名字,分别是春兰、夏荷、秋菊、冬梅。
同时,李佑还知道了一件了不得事,那就是他住的地方是“府”。别小看这一个字,在中国古代,这个字代表了身份!
府一般指的是王宫府邸,只有王公贵族的宅第,才能称为“府”;公侯以下,三品以上的官员的宅第,称为“第”;一般士大夫的宅第就只能叫“宅”!
而且春兰几人嘴里总喊着“公鸭公鸭”,李佑分析下来应该“公爷”的意思,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应该魂穿在公侯之家!
人家都是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一路打怪升级,披荆斩棘的成长,而自己开局就是人生天花板,连奋斗不用了……
“这就是人生呐,不经意间总有惊喜……”晒着太阳,吃着冬梅刚拿来的葡萄和石榴,李佑心里美滋滋地幻想着以后美好、性福,哦,不,是幸福的生活,恨不得立马长大成人,好取上三、五十房小妾,天天花天酒地!
不过,李佑也有些忐忑,自己穿越来了也有几天了,从未见过丫鬟口中的“公鸭”,难不成自己是后娘生的?又或者是小妾生的?不受“公鸭”重视的庶子?
李佑心里忐忑,曹国公李景隆是不知道的,李景隆现在关心的是战局。
从南京城出发后的第五天,李景隆就到了山东布政司下辖的德州府。
到达德州府后,李景隆停了下来,朝廷紧急调集的五十万大军,还在前往北平的路上,从各地调集的海量物资,也在路上,李景隆这个主帅现在还是个空架子,需要等一下士兵和物资。
这是李景隆第一次带兵打仗,说不担心那更是假话:以前练兵,重点是熬打士兵体力、练习战技、操演阵形,都有章可循,有法可依;但战场之上,战机瞬息万变,不可能依靠章法来打仗……
“大亮,真定府的战报送来了吗?”帅帐中,李景隆坐在桌前,看着地图问旁边的亲卫。
李大亮,李景隆亲卫头子,是李文忠亲手带出来的人,对李家忠心耿耿。
“回公爷,战报刚刚送到,燕逆大军围住真定府,围而不攻,长兴侯因大军新败,不敢出城应战……”李大亮赶紧回道。
“长兴侯老了,没有以前的锐气了……”李景隆听了李大亮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当年长兴侯守长安州,敢以几千人硬抗张士诚的数万人,今天面对燕逆,手握十万大军却不敢出城应战,可惜了!长兴侯的一世英名,尽葬于此!”
“燕王乃是百战名将,这次赌上全家性命起兵造反,也是被逼急了!民间有句话,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怕是长兴侯还想多活两年,含饴弄孙,自然不想跟燕王拼命……”李大亮看了看李景隆,说道,“公爷,这次,我们要小心啊!”
听了李大亮的话,李景隆苦笑了一下。
耿炳文是洪武朝硕果仅存的老将,虽然其善守不善攻,但好歹也是历经数百次战斗,以耿炳文的能力都无法战胜燕王朱棣,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又怎么能打得过呢?
临阵换将,本来就是兵家大忌!长兴侯不过是新败而已,手里还握有十万大军,只要稍事休整,恢复战力后,就能和朱棣再拼一拼,消耗掉朱棣的有生力量。然而皇帝听到长兴侯兵败的消息,不问青红皂白就立马换人,太沉不住气了!
“大亮,你说这次是谁在背后算计我?”李景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大帐中,跺起了方步。
李景隆也在朝堂混了十多年,不是政治小白。这次朱允炆突然让他上阵,李景隆一点准备都没有,关键是他事先连风声都没得到,连个可用的参谋人手都没有找,这仗怎么打?万一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在别人看来,成为三军主帅是莫大的荣耀,但欲戴皇冠,必受其重。如果这次征战失败了,曹国公府很有可能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彻底从大明的勋贵圈中消失!
如果说背后没有人搞鬼,打死李景隆,他都不会相信!
“公爷,这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黄子澄在背后搞鬼……”李大亮想都没想,开口回道。
自春秋以降,为了巩固君权的统治,君主采取了文武分职、将相殊途的策略,刻意将朝堂之上文臣和武将制造成了“敌对”的双方:文臣一直想压制武将,夺取武将的统兵、调兵之权;武将不甘心被压制,也不想被夺权,因为兵权是他们走向高位,自我保护的砝码。因此历朝历代,文臣武将斗得是热火朝天。
朱元璋登上了皇位后,朝堂之上经历了两个阶段。
在前期重武轻文,因为朱元璋上位是靠淮西勋贵集团的帮助,不管是为了酬功也好、稳定政局也罢,朱元璋笼络住淮西勋贵集团,当然朱元璋也有意培养出以刘伯温为首的浙东文官集团,来牵制淮西勋贵。
在后期,太子朱标薨逝后,为了帮朱允炆清除障碍,朱元璋挥起屠刀,利用胡惟庸案和蓝玉案,将淮西勋贵和浙东文官集团给杀了个底朝天,形成了一种文武平衡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