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虽然很荣幸你将少掌门之位赐予我,可我原本就是个罪人,还被师傅逐出了师门,至今还未乞得师傅的原谅,所以难担此重任,还请掌门将方才之言收回。”
“这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岂是说收就收的?我若是就这样收回,那你让台下这么多人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华山剑派?一个言而无信的门派,又该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严兴当即用一连串的反问让疾矢把话咽了回去,随即严兴又瞟了特等席上的若水老祖一眼,话锋一转,安慰起疾矢道:
“师傅虽然贵为门派老祖,可自从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之后,便不再过闻门派内务,而我作为掌门,想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一个年轻有为的弟子,又有何错?”
“再说了,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我不知道,可我只认一点,师傅若真的没有原谅你的话,那这么多年了,又岂会放任你待在门派里?”
疾矢摆出了一副极为难堪的表情,忐忑不安地开口道:
“掌门,你是不知道我当年到底犯下了什么罪孽,你若是知道的话,定不会想要将掌门之位传予我。”
可严兴却憨笑了起来,继续安慰道:
“你犯了什么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师傅不说,定有师傅的道理,而且师傅为你瞒着不说,还不是为了袒护你啊,师傅他老人家是什么性子,我跟了师傅这么多年,岂会不知?”
“而且在宣布这条消息这前,我早就请示过师傅他老人家了,师傅听到后,虽然脸色不太好,可却也没有开口反对,其实啊,师傅他老人家早就原谅你了,只不过拉不下面子说罢了。”
严兴的话并未让疾矢安心,反倒让他更加为难起来了,毕竟疾矢心里很清楚,若水老祖之所以不在门派内公布自己的罪名,不是严兴所猜测的那样在袒护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维护爱徒张灵泉的声名罢了。
“可……可是……”疾矢欲言又止了起来。
严兴又拍了拍疾矢的肩膀,笑着打断道:
“疾矢,此事已定,谁都无法左右,你就安心比赛吧,灵泉这丫头修为虽高,可脑子却不怎么好使,我看好你。”
话音落下,严兴根本就不留给疾矢说话的机会,直接提起嗓子便开腔道:
“我宣布本届华山论剑大会决赛,正式开始!”
随着严兴的话音落下,场下一众看客顿时热烈地高呼起来,而身在擂台上的疾矢,却忐忑不安地望向面前的张灵泉,连目光都是躲闪的。
张灵泉察觉到了疾矢的异样,可却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只是微微侧着脑袋,用天真无邪的乌黑双眸盯着疾矢的脸庞目不转睛地看,而后摆出了一张不解的表情,开口问道:
“小矢,你怎么啦,肚子饿了吗?”
顷刻间,疾矢眼眶中的泪水便开始打转,疾矢只感觉滚烫的泪水正刺痛着他的双眸,让他无法抬头去直视张灵泉的脸庞。
疾矢霎时就控制不住情绪,哽咽了起来:
“师姐……”
张灵泉即刻飞扑到疾矢身前,将个子比自身高出一个脑袋的疾矢拥入怀中,还轻柔着抚摸着疾矢的后脑勺,哄道:
“小矢,不哭不哭,不哭鼻子喔,师姐在这里呢。”
场下的观众见这一幕,顿时哑口无言,误以为自己是在看姐弟情深的苦情剧,回过神来后,才猛然在心中吐槽起来:
这特么不是华山论剑大会的决赛擂台吗?你们两个华山剑派的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打还是不打了?
过了好一会儿,疾矢才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从张灵泉的怀中挣脱开来,并微微撑起笑容,开口道:
“师姐,小矢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可张灵泉却傻笑了起来,用宛如慈母般温柔的语气说道:
“师姐知道喔,小矢的个子虽然长高了,可小矢还是小矢,小矢还是灵泉的弟弟喔!”
疾矢眼中的泪水当即夺眶而出,滚烫而晶莹的泪珠拍打着擂台上崎岖不平的大理石地板。
“师姐……”
疾矢用身上那席白袍的袖子将脸颊上的泪痕抹去,仿佛作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立即拔出了手中的佩剑,并摆出了架势,此时望向张灵泉的目光已经不再躲闪,眼神决绝道:
“师姐,小矢长大了,已经能够保护师姐你了,所以师姐,小矢今天必须赢过你。”
“小矢要保护师姐吗?”张灵泉傻笑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师姐不用小矢保护喔,师姐可强了!”
“小疾知道师姐很厉害,但小矢也有必须赢下师姐的理由。”疾矢将手中的利剑挥舞了一番,随即将剑尖直指张灵泉那副天真无邪的脸庞,并微微笑了起来,仿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接着开口说道:
“师姐,我们来比试一场吧,就跟平时一样。”
“小矢要跟师姐比试吗?”张灵泉疑惑不解地问道。
疾矢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决绝道:
“小矢不会再输给师姐了。”
“今天师姐也会赢喔!”
张灵泉傻笑了出来,并毫无预兆地发动了攻击,忽然飞身而起,拔剑朝疾矢猛刺而来。
疾矢左手一拨衣摆,右手同时抬起将长剑竖在身前,并当即一转,将剑身朝向自己的脸庞,透过澄澈的剑身,疾矢看到了自己那已经下定决心的双眸,于是便不再犹豫,当即运转起体内的真气朝长剑汹涌灌去。
只见疾矢手中的长剑开始激烈地颤抖了起来,当张灵泉的宝剑即将刺到疾矢眼前时,疾矢手中长剑猛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剑鸣,场间当即天地色变,狂风肆虐。
从疾矢剑中爆发而出的磅礴剑气将张灵泉的身体震飞了出去,紧接着道道肉眼可见的纯白剑气盘绕在疾矢周身形成一个剑气漩涡,台下观众们的衣摆以及头发都在这剑气漩涡所引动的大风中飘扬起来,落叶与飞沙则直接被拉扯到了剑气漩涡当中,不一会儿,擂台上已经生起了一道狂啸的龙卷。
但下一个眨眼时,刺痛耳膜的风声戛然而止,原本阴沉的天空豁然开朗,不过观众们很快便发现了身处于擂台正中央的疾矢,其手中的长剑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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