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个监寺僧恭恭敬敬的走到老僧面前,躬身道:“弟子宝象,代表全寺大众诸师,敬请圆业禅师进院主持,领导薰修,愿我佛慈悲,众等不胜恳祷之至。”
老僧双掌合十,答道:“圆业当不违众愿,即行进院。吾将追随少林历代祖师大德,尽心竭力,普度众生,俾使古刹中兴,门风再振。多谢各位法师。”
李乐山扭头望向身旁的圆真,但见圆真微微点了点头,李乐山低声道:“前辈,这个圆业何许人也?”
圆真道:“圆业是老衲师弟,为人内敛朴实,在寺中辈分甚高,唯不谙武功。”
李乐山知道这就是圆峰扶植起来的一个傀儡,让这么个废物在台前挡风遮雨,他们便可以躲在幕后为所欲为了。
此时监寺僧宝象敲响引磬,一众僧侣排成一列,依次过去同新方丈见礼,圆业逐一问讯回应,接着轮到来宾上前,为新任方丈敬献礼物,圆业双手合十,一一笑纳拜谢。
献礼完毕,宝象将一根纯金锡杖献至圆业跟前,圆业接杖在手,宝象高声道:“现请方丈陞座,为我等开坛说法!”
圆业合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后转过身再次向到场众人顶礼拜谢。
此时七派诸人都已经按耐不住了,纷纷转头向圆真望去,而圆真却一脸淡然,表情恒定如常。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并无异议。
李乐山同样稳如泰山,但他心中另有考虑,他知道此刻天禽四组必在暗中窥伺,敌不动我不动,此时绝不能操之过急,贸然出击很容易陷于被动。
不一会圆业拜谢完毕,接下来就要走入寺门,去大雄宝殿开坛说法,今日到场的多一半都是行走江湖的绿林好汉,这些人最怕听经**,既觉无趣更觉无聊,真让他们坐下来听上老半天,简直比上刑还难受,眼见典礼已近尾声,很多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朝山下撤去,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叫道:“不对吧!这不合规矩啊,方丈陞位岂能如此儿戏......”
此时嵩山上观礼的人少说也有三四千之多,那语声并不响亮,绝非高声作喊,但不知为何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李乐山心中一动,这人是谁?内功竟如此了得。
那边圆业明显的一楞,不由自主的停下身子朝人群望去,表情多少有些尴尬,旁边监寺僧宝象却按耐不住了,就见他脸色一沉,朝着一处人群喝道:“那边的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种的站出来讲个明白!”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人群中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叟,粗布衣衫,腰缠草绳,从头到脚土里土气,活脱脱一个种地的农夫。见此人这幅打扮,很多旁观者心中多少有些失望,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刚才那句话语中带刺,大有衅意,这些人都以为是哪个武林大豪,赶来踢少林的场子,谁知竟是个土得掉渣的老农,双方差距如此悬殊,这场戏还有什么看头。
然而李乐山这边却出了状况,那老农甫一露面,立刻有人发出“噫”的一声轻呼,这声音正是青灵子所发,只见他双眉倒竖,手按剑柄,好像突然见到了不共戴天的死敌一般。旁边司徒轩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不住说着什么,李乐山见状心中了然,不用问,这个老农正是那个将青灵子挤下江船,当众戏弄的神秘高手。
就见那老农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俺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刚进城就赶上这么个大热闹,忘情之下信口胡诌,大师父不必跟俺一般见识。”
宝象却不依不饶,冷冷的道:“朋友何必装蒜,方才你随便一开口就声传四野,这可不是一个庄稼汉该有的本事!”
那老农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你说那个啊?嗐,俺常年在地头里看谷子,总有那些个雀儿飞过来偷食吃,好家伙成群结队的,等你发现后再过去赶已然来不及了,后来俺就寻思个办法,索性把嗓子练了出来,甭管距离多远,俺一嗓子喊出去,保准教它们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一阵笑声在人群中响起,宝象气得脸色发青,暗骂哪来这么个土包子,说话怎地这么损?他本就性格暴躁,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对方一通奚落,哪还忍得住,当即双拳一捏,即要过去动手,圆业赶忙一把将他拉住,急道:“不可造次!”
圆业这一开口,宝象也自觉有些失态,遂强压怒意,悻悻站在一旁,圆业瞧了那老农几眼,微一沉吟,开口道:“这位施主,方才你说今天的仪式不合规矩,不知可否说明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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