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城区离卢沟桥大约五十来里路,不远不近,到了片场,扎营,住宿,一切都瞎忙活完了,又临近晚上。
姜闻还特地开了个短会,安排着明天的戏份。
其实在卢沟桥这,柳怀的戏份不多,小半个月的时间只有一场戏,更多的还是一众小演员的戏份。
听着听着,柳怀就走了神,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会议都结束了,眼睛还盯着窗外。
永定河涟涟流水,在月光的掩护下,化作一道道银丝线,流淌在夜色中。
柳怀和姜闻说考虑考虑,是真的在考虑,他不晓得自己要不要接。
他刚才坐车的时候,为了证实自己的记忆,还特地翻了下当初记录的笔记本。
《大话西游》这电影确实没有绝大多数人想的那样顺风顺水。
甚至于历经坎坷才问世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和它比起来都算是阳关大道了。
资金链断联,大漠拍摄,条件艰苦,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在这行当做下去,就得有这思想觉悟。
最核心的问题在于这电影压根就属于既不叫好又不叫座的代表。
电影总投入四千五百万港币,大陆票房收入仅仅二十万元,香江那边反响也很一般,最后制作方血亏一千多万。
这也就罢了,年底还被媒体给评为年度十大烂片之一,气的导演刘镇伟直接撂挑子了,奔走异国他乡。
直到两年半以后,片方把《大话西游》拷贝到京影,被京影学术派这么一研究,给这部电影定义了一个非常优雅的名字:
后现代主义!
也就从这会儿起,再到后来的水木社区,《大话西游》的口碑才慢慢开始发酵,直到成为人们心目中永恒的经典。
这也就意味着一件事……
自己如果休学加入《大话西游》,他么要为爱发电长达不多不少,嗯,刚刚好又是两年半的时间。
咦,怎么用了个“又”字…………
故事是好故事,剧本也是好剧本,可拍可不拍,才是特烦人的,纠结得厉害。
他想着想着,侧了个身,在一侧的高欣特敏感地察觉了异样,戳了戳柳怀的胳膊,道。
“怀哥,今天怎么感觉你闷闷不乐的?”
柳怀这会儿仿佛就跟木头人似的,毫无反应。
于是高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啥事?”柳怀转过脑袋,眼神迷惘。
看着柳怀的神色,高欣算是明白了,这就要么身子有病了,要么就是有心事。
“来一根儿!”
高欣掏出烟来,整包都递了过去。
柳怀手忙脚乱地接过烟,一看牌子,顿时乐了。
“行啊,高欣你发达了!都抽上中华了?”
“别介,我从姜导办公室里顺的,你可千万别和他说,不然铁定挨批。”
高欣手掩着火机帮他点上,道。
“怀哥,有啥事不能和兄弟说说?”
“没事。”
柳怀知道这种事情和他人说并无用处,笑着摆了摆手。
“我自己会解决的。”
高欣显然不信,隽秀的脸上那双桃花眼眨啊眨的,面露好奇。
“不会是和陶红吵架了吧?”
“没吵架……不是,这都哪跟哪啊?”
柳怀顿时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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