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
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来往黑渊大狱,目标极为的明确,直奔甲十一区。
他来到了一号牢房,看到了腹中空空的柔然,有些焦急,眸光一阵搜寻,却是找不到念叨之人。
“找她吗。”
陈生怀抱着一小物,悄然出现,认出这个青年是执法殿小队长,将柔然下落黑渊大狱的人。
“你将她带出来了。”
元子凡惊喜道。
他以为慢了一步的,那个婴儿已是绝了生机,骤然有了转机,面上心中一阵欢喜。
“没法冷眼相看。”
陈生的理由很简单,只是看不过,便去管了。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谈不上心怀苍生,但力所能及之下,是不会吝啬一分气力的。
“厉害。”
元子凡赞叹一声,是真觉得陈生厉害,柔然的冷漠无情,早在将人下落大狱时,暗刃修士便已明言了。
陈生能够不顾危险,踏入牢房中,将婴儿带出,自身无恙。
这样的人,有大勇气,还有能力。
“你受伤了。”
陈生对元子凡的印象,同样很好,这是一个强悍的执法殿修士,见过许多的凶险,但心中依旧坚持的公理道义,怜悯弱小。
对方于此时过来,显然是来照料柔然之女的,不想一条小生命就此寂然。
“没多大事,接了诏令,前去拿敌,中途耽搁了一阵,若不是心中挂念,那贼子伤我不得。”
元子凡提及此事,神色平静,执法殿的修士,纵然战死,也没甚出奇的,他只受了点伤,还不至于咋咋呼呼的。
“咯咯咯……”
乖巧的陈莲咯咯的笑,黑渊大狱的黑暗,她尚且感受不到,但身边之人的善意,却是感受到了,很是安心、惬意。
“你此时玉堂穴处,是否感到刺痛得紧。”
陈生戳了戳陈莲的脸颊,一边和元子凡交谈伤势,作为二阶顶尖炼丹师的他,一下就看出什么了。
“是的。”
元子凡感受了一下,面上浮现出诧异之色,身上伤势,和陈生描述的一模一样。
“冰冷剑气侵入体,不消除了,终究是难受,有损修行。”
陈生将病因说出,在解决上,看了看窗下的灵草,道:“吃上一叶生阳草,便能化解了。”
说着,他从生阳草上薅下一页,拿在手上,如金纸泛着光华,内里勃勃生机,养得极好。
“一叶就成?”
元子凡再惊,陈生说得太对了,跟亲眼见过的一样,他确实是被敌人的冰寒剑气伤到的。
接过这叶生阳草,他左右连看,心中的古怪之意,直往外冒。
太简单了。
这等伤势,一般的疗伤丹药都不行,得找上炼丹师刻意针对,耗时耗力的。
陈生开一叶生阳草,便要治病,已经超出他的常识了。
“没那么棘手,很简单的一点丹道常识。”
陈生随意道。
元子凡的伤势,让得其他炼丹师来看,确实得废些气力,但他年长几岁,学得深了,倒是简单。
“这样的嘛。”
元子凡看了看生阳草,没有太多的迟疑,放入口中,嚼了几下,直接吞了。
没有过多的惊险变化,他只感到玉堂穴上,那种刺痛感消失了。
“好像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如在梦中,说起来简单,解决起来也简单,但总觉得不该如此简单的才对。
“就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陈生的话语中,带着笃定之意,让得元子凡不由得相信了。
经此一事,两人熟稔上许多,放开了说,相谈甚欢。
陈生欣赏元子凡的坚定,处理刑罚之事,从未偏离过心中的准则,恪守公平正义的道理,数次重伤而不改本色。
元子凡敬陈生的老辣,有时感到对面坐着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彼此的思维层次,差了太多了。
开始时,两人你来我往的,后续更多的是陈生在说,而他像是一个后辈般,安静聆听。
“你久在边地行走,若是打听到了均安真人的消息,麻烦过来一趟和我说上一句。”
陈生随口提了一句,溥玉山说过,蕴剑峰的养剑之法,部分让得均安真人拿了。
他对这门秘术极感兴趣,让得元子凡去打听下消息,往后寻个时间走上一趟。
“这个简单。”
元子凡一口应下。
……
黑渊大狱中,不大沉寂了,有咿咿呀呀之声,稚嫩清亮,打破了死寂。
陈生的心情大好,笑容多上许多,主要是照顾小家伙,有时搭理一下大鹏道人,对于溥玉山则是爱答不理的。
这日子,过得挺舒坦的。
甲十一区,三号牢房。
关押的是一个身躯壮硕如虎的中年男子,面容凶悍,见得陈生欢声笑语的,不由得烦躁起来了。
“你这牢头,可是有些嚣张了。”
自大陈生来了后,王刚只觉黑渊大狱的风气,越来越不好了。
那些狱卒,好似多了几分的胆子,尽管还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没了那种敬畏和战战兢兢。
大鹏道人和溥玉山的赶鸭子上架,更是让得一众囚徒心有怨气,暗暗唾弃。
现在,陈生竟是在黑渊大狱中,养起了崽,完全活成了安享晚年的状态。
他忍耐不住了。
这种风气该变回来了。
“怎的,无端生事了。”
陈生对黑渊大狱的囚徒,实在是缺乏敬畏之心,来到三号牢房前,看了看王刚,很是平静。
“听说你天生神力?我想称量一下你的斤两。”
王刚将身一震,虚空荡漾起丝丝涟漪,黑暗中的煞气,浓郁上了三分,仿佛牢笼中关押着的是一头凶兽般。
“走肉身成圣路数的修仙者。”
陈生感受到了一种威势,强悍而又凶残,和大鹏道人等人并无二致,只是更为的强大。
这不是一位炼气的修士,而是炼体的,虽然被封镇了法力,但一身的实力,没有被削弱到低谷,存在着一两分战力。
“你怕了。”
王刚一身的筋骨,将肉身撑得广大,像是一尊巨人般,俯瞰着陈生。
他的战力,还留存个一两分,陈生敢进来,会被当成纸张撕碎的。
“无缘无故的,我没理由将自身放入险地。”
陈生想笑,王刚肉身是强,但法力被封镇,对上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他乐得和这种人接触,自负愚蠢,真正的脑子里长肌肉,轻易的能套出点东西来。
“你对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王刚皱眉,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却说不上来,最终归结于被区别对待了。
“你的肉身,比他们强。”
陈生阐述事实,虽然在他看来,差别不大。
“那是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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