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娑川城珲台吉府,苏勒坦正与刘好古对奕。他是一个讲规矩的人,自从上回从拉萨获得“珲台吉”封号后,便立即命人将“大台吉府”改成了“珲台吉府”。
“叭”,提手一子,大气磅礴。
“妙哉!势分入腹路皆公。珲台吉这一子大跳落,大开大阖,有挺进中原之势”,刘好古赞不绝口。
被师傅一夸,苏勒坦洋洋得意,直觉得天下大势,皆在掌握之中。
“珲台吉且看吾这一子”,刘好古微微一笑,应了一子。
苏勒坦仔细一看,呆若木鸡,不知不觉中,师傅居然断了自己的大龙,只一子便让自己四面楚歌。
“唉!欲速则不达,是我太心急了!”他叹道。
“珲台吉,国师汗求见”,两人正手谈到精彩处,亲卫禀报。
“什么!”吧哒一声,苏勒坦手中棋子落地,“他怎么来了?带了多少兵来?”
“只带了五名随从,一共六人”。
“提起国师汗,珲台吉缘何如此失态?”刘好古很奇怪。
“唉!此人太厉害!受命于和硕特内战、兄长战死的危难之际,却轻松整合了内部。对内联合杜尔伯特压服准噶尔;对外击败和托辉特,如今又谋夺雪域高原。手段高超,令人生畏啊!”
“此人虽然有谋略,不过如今拉萨局势复杂,却并非进军拉萨的良机呢。依臣看,这是一步臭棋”。
“刘师傅还不知道吧,哈达刚刚送来情报,国师汗和巴图尔珲台吉在去拉萨进香期间,绘制了青海的地图”,苏勒坦微笑。自从成立了专司情报收集的乌衣卫,他的消息灵通了不少,哈达每天都要将最新的情报呈送于他”。
“您是说国师汗进军拉萨是假,突袭青海是真?”刘好古吃了一惊,随即抚须而叹,“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既对格鲁派有了交代,又可以扩大领地。这国师汗倒真是纵横捭阖的高手!手腕了得!”
“是啊!整个卫拉特,我最忌惮的便是此人!天下英雄,使君与操,余子谁堪共酒杯?”苏勒坦喃喃自语,忽然目露凶光,想起了斯人给自己戴的那顶绿色的帽子,“刘师傅,这只猛虎只带了五名随从来鹰娑川,岂不是天赐良机?我欲使人刺之,如何?”
“不可”,刘好古沉声说道:“如此人物,岂会没有后手便轻赴险地?其与巴图尔珲台吉同行,巴图尔珲台吉并未来此,便是其后手,不可图也!”
苏勒坦悻悻道:“既不可图,如之奈何?”
“珲台吉,您应该以昏聩形象示之、迷惑其心”。
??
国师汗图鲁拜琥进了鹰娑川城,再一次被城市的繁荣震惊。商铺林立、街巷整齐,这还是那个弱小贫穷的辉特部吗?
正在思忖间,忽然锣鼓齐鸣,苏勒坦亲自迎了出来,满脸堆笑,“今儿个听得喜鹊叫喳喳,原来是大汗的玉趾驾临,这是长生天赐给咱们的福分呢!”
“珲台吉客气了,朕刚从拉萨回来,想与您共同商议出兵之事”。
“没什么好议的,我辉特部一向唯您的马首是瞻。快请入殿,酒菜已经备好”。
宴会在乾元殿的偏殿举办,琴师手抚雅托噶(筝)演奏,筝声悠扬,少女跳起了“沙吾尔登”舞,这舞蹈共有十二种曲目,模仿鹰、马、羊、风浪的动作而舞,今儿个跳的是“少女沙吾尔登”。
姑娘青春靓丽,图鲁拜琥却看得多了,镇定自若,开口试探,“朕听说您新娶了林丹汗的可敦,可喜可贺”。
苏勒坦眼珠一转,“此事也是巧合,察哈尔部兵败来投我,我见这寡妇可怜,怕其受人凌辱,便娶了她”。
“哦,珲台吉倒是菩萨心肠。朕听说那林丹汗的国师沙尔巴呼图克图也来了,您没有从他那学习些萨迦派的金法?”说完,国师汗双目似箭,射向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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