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裴念起身，将女孩扶起后，自己的席地而坐，就这么呆呆看着母亲的墓碑，缓声说道：“母亲，你在哪里还好吗？哪里是否也开满玫瑰花，每当四月之时香气是不是也同样环绕你的周旁，肯定会的吧？毕竟母亲可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母亲....我回徐家了，也见到了他，你会怪我的吧？你可是对我说过不让我再回那个家，回那个令你绝望终身的家，见那个令你每天相思断肠的人。”

“母亲，对不起....儿子没能遵守与你的约定，你在哪边别担心我，我会平安无事的，母亲我在那个家里见到了许多陌生至极的面孔，那都是我素未谋面的长辈，他们讨厌我，厌弃我甚至排挤我，说我是母亲的儿子，我很生气，就将说你不是的人全部揍了一遍，我可以时刻大声跟他们说，我是卡曼琳莎的儿子也是她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证明。”

“我揍了他们，也被他们揍了，不过你儿子我可是可以一个打十个呢，记得小时候，我捣蛋、不懂事，无视你的话惹得你生气，记得我惹了祸，您都会将我拉进身后，替我收拾烂摊子，可是您走了以后，这个世上我能依靠就只有自己。”

裴念说得说得，突然一声笑了出来，只是这个笑在一旁的朴彩英看来是苦涩也是自嘲的，看着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此时的她便也转身默默走开了。

“呵。”裴念忍着自己的眼泪，反笑道：“母亲，你知道吗？那天在徐家大堂，我就这么孑然一身，孤立无援的站在最中央受的那些人的训骂或教诲，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沉入这些刺人口水的时候，他开口了，他居然开口了，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我是他徐和的儿子，你们要想训斥就连同我一起训斥了吧。”

“很好笑吧？母亲....”

说着，裴念将眼泪擦拭掉，站起身，随后闭上了眼睛，感受山风的浮动以及鼻旁传来四溢而来的玫瑰花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花香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逝，微弱浮动的山风变得凉爽起来。

裴念从口袋拿出一根烟，今天的郁闷和与母亲说得话随着他的第一口烟圈吐出，一瞬间轻松了许多，说道：“母亲，他跟我说他会来看你，可他今天没有来，你也别伤心，你还有儿子呢。母亲，你的仇，你的冤我都记在心里，我绝对不会忘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个人·，等事情了却后，我就带着您的儿媳妇来。”

裴念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墓碑，扭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朴彩英说了句。

“我们走吧。”

“嗯。”

朴彩英乖乖点点头，跟着裴念出了墓山。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墓碑前的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人从山上看到公路上两道身影结伴而行带着微微光亮，等看不到那道光亮后，那人显出身形。

只见他一身肃穆黑装，戴着眼镜，他步伐踉跄，双手急速颤抖，等到卡曼琳莎的墓碑前，他竟是直接跪了下去，他伸手想去抚摸墓碑，可那只伸出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轻轻抚上，看着那张照片，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张照片也是令他此时心中充满无比悔恨的源头。

“曼莎，我们儿子的选择和当年的你一样，那天的软弱无能让我失去了你，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我们的悲剧发生过一次就够了……”

———

两人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朴彩英看着与前些年来时，现在不同变化的周景，眼睛亮亮的。

“裴念，你看我们才多久没来呀，这里变化蛮大呢。”

“裴念呀，我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但我又怕你不会对我说。”

“那不说了。”

裴念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扭过身说得话，嘴角含笑。然后，原本僵持在原地的朴彩英就看到了他那快要溢出的笑容，原地跺了跺脚，抻开双手，挡在他身前，怒瞪着他。

然后……

掩饰不住的大笑声响彻在路道。

“呀！不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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