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般的笑声不住响起,就见面前女人,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笑得那般欢快。
左驰见此情形,心底无奈,谁让他偏偏长了这么一副尊容。
待到面前之人,啼笑完后,却见此女长长出了口气。
不觉间变得失落,她看向眼前左驰,低声呢喃:“谁能想到,到最后懂我的,竟是你这么一只妖怪呢……”
继而此女目露凄凉,她安静看向左驰:“罢了罢了,纵使万般无奈,千般心伤,又能怎样,如今我已非我,成了这世上一介孤魂。
你这妖怪倒也有趣,本宫有事要你替我去办,不知你可愿意?”
左驰闻言,心知自己没权利拒绝,毕竟这咒灵,但凡了解其人经历的都知道。
似她这般存在,弄不好是集一国气运、兴衰而诞生之物。
于是,左驰只得点头:“如果我能做到,必定帮贵人你完成心愿……”
“我想找个静谧处,就此隐于世间,本宫生前看过盛世最艳之花,见过世间最美之景,也尝过人世最凉的月。
本以为就此撒手人寰,从此与这世间再无瓜葛。
可谁能想到,最后却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回忆生前种种,当真是乏了……”
讲到这,她看向左驰缓缓开口:“我有一抹白绫,那是我最后执念所在,你就寻一处远离世间纷扰之地,将它系在树梢,从此让其与清风为伴,能否答应我?”
左驰颔首回应,却见此人,继而微微一笑,渐渐身形发生变化,本是袍袖上衣,翠绿烟纱散花裙,颜色慢慢变得暗沉,开始不断消散……
忽而风起,
一抹白绫随风荡漾,自那人身上飘起,这白绫凄凉如雪,上有丝丝点点殷红,如寒梅艳丽孤绝。
此白绫随风落入左驰手中,左驰瞧着手中这一袭白绫,心底五味杂陈。
随后他将这白绫轻轻折叠,小心将其放入怀中贴身保管。
此时,面前的女人已经变回白若苍介,一头银发的她,面色憔悴。
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她身躯不住颤抖,目露不甘看向左驰。
片刻后,惨淡一笑:“你赢了,我命不久矣,那大凶之物果然厉害,竟然有那等伟力,待我死后所施展的咒杀之术,便也会随风消散,我只是想救祖父,何错之有,为何上天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
闻言,左驰沉默,不作回应,此事没有对错,他俩无非是立场不同而已。
这白若已耗尽体内所有精力,就见她原本年轻的面庞,如枯叶般正迅速衰老。
她凄然看向左驰:“难道,弱小便是罪吗……”
左驰:“弱小本没错,但在这娑婆世界里,只要生为弱者,无关善恶,不论是非,便是有罪。
很无奈不是吗,小说话本,戏曲传记起码还会自圆其说,有着道理可寻,可这世道却毫无道理,它就是这般蛮横无理。”
听到左驰所言,白若苍介凄然一笑,躯干开始迅速干瘪,到后来彻底化成灰烬,随风而去……
最后,只留空荡衣物于世间。
左驰见此情形,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回忆起之前惊险一幕,好在自那畛域细节中,抿出了对方身份。
他也是头一次感受到,展开畛域之人,为何会被称之为神明。
那在畛域中,充斥着尊贵却也悲凉的皇权威压,即便是强如茨木,鬼切这般鬼神,也只能当个待宰羔羊。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白绫中附着的存在,可曾是天下最强王朝,走向衰落的象征,又岂会是易与之辈。
但好在,关键时刻九年义务教育拉了一把,那死记硬背的长恨歌,果真成了破局的关键。
不管怎样,总算是叫他蒙混过关了。
但左驰心中还挂念着一人,就见他忙将身上赤玉毛笔掏出,焦急到:“喂喂喂,你没事吧,快醒醒……”
话毕,手中麟角丝毫没有反应,这让左驰心惊不已,当即再次呼唤起来。
好在,没多久,左驰手中麟角颤了颤,见此情形左驰那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待麟角重新绘出一幅化身,变成那一身蓝衣的画师模样。
就见其有心余悸到:“好可怕,我就觉得这咒灵不简单,没成想,竟是两百年前,魂断马嵬坡的杨贵妃!”
左驰点头:“是啊,传闻说杨贵妃被缢死于马嵬坡,事后李隆基派人找过她的尸首,最后却发现坟冢内早没了她的影踪。
可谁能想到这倾国倾城的女人,竟化作咒灵,被人带到了东瀛!”
麟角一脸唏嘘:“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那看似一段段凄美或者传奇的故事下,是埋了多少累累白骨的惨烈事实。
好在方才算是有惊无险,你是不知道在畛域中,我差点就被那股威压给活活弄死,还好你反应快将我装到怀中藏了起来!”
左驰重新戴好天蓋,朝麟角道了声:“不谈了,赶路要紧,把小粒放出来吧!”
麟角闻言,拿起画轴,随手一甩就见一阵烟雾升腾后,便见小粒那小小的身影已然矗立二人面前。
此时的小粒,一双毛茸茸的耳朵耸落,瞧去像是做错什么事,她目露愧疚看向左驰,不住哽咽:“猪哥哥,我不是有意要拿刀刺你的!”
左驰笑呵呵来到这丫头身旁,指尖轻弹小粒额头:“我知道,小不点我也没怪你啊,别哭鼻子了。”
说到这背过身蹲了下来,朝身后小粒讲到:“算了,咱们就别折腾麟角,还是我来背你吧!”
小粒见状,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小跑着跳到左驰背上。
左驰起身,讲到:“行了,咱们现在开拔,去平安京!”
如此这般,徒步行走月余……
一路来左驰遇妖斩妖,遇鬼捉鬼,好在没怎么遇见太大麻烦,终于抵达了几人心心念念的平安京。
平安京,城南府邸……
凉亭内,
双目如钩的男子,身着红黑相间玄冥阴阳服,他躺于美妾侍女膝间,闭目养神。
恰在此时,院内樱花树上,枝头鸟儿叽叽喳喳,随后口吐人言:“鬼切回来了,鬼切回来了!”
闻听此话,
这男子自美人膝间起身,双手轻拍,周身如花美眷各個消失于无形,成了几张薄薄纸片落于地上。
呼啸声起,
身穿花衣的身影,踏着墙头落于院内,大步朝着凉亭走来,来人自骨子里就有股不羁之气。
却见这人走到凉亭内,自顾自坐下,随后讲到:“晴明,我回来了,以后没事离那叫源赖光的家伙远点!”
听闻此话,安倍晴明微微一笑:“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人家又怎么惹到你了?”
“一介浪得虚名之徒,瞧着就来气,被其带在身边,当真是臭不可闻,不过你也该听说了吧,外道丸死了!”
晴明点头:“是啊,自打源赖光回到平安京,街头巷尾都在传言,他于大江山诛杀了酒吞童子,手下一名家将,还斩下了茨木童子的左臂!”
鬼切不屑嘁了一声,端起凉亭内矮桌上的酒盏,自顾自斟满,仰头一口灌完。
随即畅快发出一阵舒吟,继而看向身旁晴明目露深沉,嘴角带笑:“可别告诉我,你真被源赖光那家伙骗了,不知大江山那所谓酒吞童子,其实就是外道丸。”
安倍晴明,不动声色到:“我是真的被人骗了,这会心底也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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