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他要去新西兰了。中国菩萨保佑不了他了。”
虫子最终没有去学烘焙。他去香港待了几天,和家人商量了一下,想去新西兰再读个设计的硕士。家里给了学费。大约7月初就要先去新西兰读语言学校。
“你能帮什么忙?”万姑娘直接回绝了马凯:“如果有空的话,在虫子走之前请他吃个饭吧。就算告别了。”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一直抵触和虫子成为朋友。”马凯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
“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虫子太不现实了。”
“务实的理想主义者。”
“虫子有着这么好的条件,但他总是陷于情情爱爱之类,在我看来,他是在荒废青春。而且,更大的一个原因是,他这种生活观念,好像是很多城市的主流价值观。啊,青春,大家都这么怀念。”
“可是,我们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吗?”我反问道。
“不,当年我深圳的朋友们,都不是。”
譬如李渔。
在虫子离开之前,马凯一直想着李渔。除了刚来深圳的时候,见过两面,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大约这就是很多人说的,深圳是一个冷漠的城市。如果没有利益相关,很难有自然相处的聚会。
但这些人也明白一点,很多人不是不想聚会,是根本没时间聚会。
李渔和马凯中途也打过几次电话相约,但都没聚成。从潮州回来后不久,有天马凯在车公庙见一个供应商。想起来,给李渔打了个电话。
“那喝酒吧?今天正想找个人喝一杯。”李渔说。
他们去了木屋烧烤。李渔说,这个店有好几个老板,其中之一是今年美国总统候选人***同母异父的弟弟。
“这你都知道?”马凯挺惊讶的。
“我闲嘛。”
“今年我们那个公司不行了。代理做不成了,我在考虑换工作。所以最近也挺郁闷的。”
“胖子和你联系没?他在总部那边也待不住了。说是这段时间,可能来深圳。他现在女朋友是咱们师姐,国贸九八的。你可能有点印象。他女朋友家很早就来了深圳。”
“我现在单身了。”
“前段时间刚分的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觉得吧,女人,还是不能太强势。闹着闹着,两个人都不低头,就这样过不下去了。”?“妈的,我都差点要结婚了。我们两家一起买了房子,写了两个人的名字。后来,我俩手上有点钱,又在坂田投资了一套房子。买在去年最高点,兄弟!”
“从今年年初,我们就开始讨论这个事情了。我狠狠心,把坂田那个房子卖了。谁能想到,在深圳炒房还亏钱?我那套房子亏了10万。然后又把现在住的房子,重新过户。折腾死了。”
“我前任的妈,真的是一个好人。我们要分手的时候,她妈给我打电话,替她女儿道歉,说自己管教无方,孩子脾气太差,希望我能包容点。我听了心里可难受了。可后来,我前任和她妈闹得都不愉快。确定要分了,要卖房了,她妈又打电话给我,说最近房价跌了,没必要亏这个钱。她信任我,不着急要这个钱。等以后房子涨起来再卖,把本金还她就行。”
“”股票今年也亏钱。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
李渔和马凯聊了很长时间。马凯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和他讲自己那几年不顺的时候,经历了哪些事情。
也给李渔讲了他现在做的高仿是怎么回事。着重还讲了前几天龙刚车祸的事情。
可能李渔也不需要别人开解,他只是想找个人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他们喝了三四个小时。
快走的时候,李渔问马凯:
“和你们班那些人后来聚过嘛?”
“我也没怎么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了。高峰现在做卖场,和我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我和他倒是经常能见到。有时候就会聊几句。”
“也都是一堆怨言。估计王涛他们家股票亏了钱,今年也不怎么张罗聚会。高峰去年买了房,见我一次哭一次。他那个语气,你知道的吧?要死要死要死,又跌了一千一平方啊,七八万又没了啊。一年白干了啊。”
李渔学得惟妙惟肖,马凯哈哈大笑。
“不过最惨的是顾佳。他不是把房子卖了进股市嘛?据说亏了200万。一朝回到解放前。他现在租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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