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哪知秦川是强弩之末,元神的神秘玄妙是他从未见过的,他只是本能感觉秦川的修行境界不比武圣境界低。
他收回坐金銮的道相,闪到一边,示意罢手。
这也正中秦川的心怀。
真要是生死搏杀,不计一切代价,秦川也难说能胜过对方。
当然他要是想要脱身离去,却是比这位武圣要容易许多。
这就是修士比武者厉害的地方。
实在是神通道术等各类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袁洪输就输在不该显化自己的武道本相——坐金銮,他虽是武圣,道相厉害无比。坐金銮的心气,能与天比高。
可遇见能开天辟地的元始天尊的道相,那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元始的“开天辟地”,层次之高,远非这一方世界所能相比。
秦川自也收回道相,暗运八九玄功,平复气血。
全身各处是火辣辣的疼痛。
可他经此一役,肉身受到极大的锤炼,龙鳞果的效力更是得到彻底的消化,往后只要用心调理,八九玄功的修炼,就能臻至眼下这个阶段的圆满,寻机会叩开武圣境界的大门。
他身负八九玄功,其实比袁洪更清楚武圣后面的人仙境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武圣虽然有自己的道,可终究是要以武道证人仙。
“我现在只有八九玄功的开窍篇,可是也很清楚,开窍篇修炼圆满便是成就武圣,再往上便是可以血肉衍生的人仙境界。”
在秦川看来,血肉衍生、千变万化、粉碎真空正是人仙修行最重要的三步,对应元神地仙的三灾,三灾的第一灾正是秦川几百年后要面对的天劫。
如果他能肉身成就武圣,突破人仙,再修炼到血肉衍生这一步,哪怕天劫再如何可怕,都应该能渡过了。
因此接下来肉身修行,实是需要他推演出八九玄功开窍篇以后的内容。
元神修行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路子,肉身修行是肉身成圣的路子。
自来很少有人兼顾。
这方面真正出类拔萃的,秦川在封神演义记忆深刻的便是截教的多宝真人,以及杨戬的师父玉鼎真人很可能也是这个路子。
因为玉鼎真人行事比较神秘,没有表明他也会八九玄功的事迹,可杨戬的八九玄功确然是玉鼎真人传授的。
杨戬可以说是封神演义的主角之一,实力能与十二金仙某些人相比,跟截教的二代弟子大都能斗上一斗。
作为杨戬师父的玉鼎真人,其实力可想而知。
而且玉鼎真人的元神修行肯定是十二金仙的佼佼者,几次料事如神,说明其道行非常高,才能提前算到许多事情。
要知道封神大劫下,天机莫测,能身在杀劫中,算到一些天机,着实是境界高深的体现。
秦川心念电闪而过,气定神闲地看向袁洪,微笑道:“兄台,承让了。”
袁洪是個磊落的性子,他年轻时考武状元,就是为了上金銮殿,见皇帝老子,悟坐金銮的武道。
如此惹出泼天大祸,给关到天牢里。
要不是出身玄天武馆的背景实在了得,早已被拖出去斩了。
而且他当初在金銮殿上,还当面请梁帝放出关在天牢里的一位大才子。
那大才子和袁洪萍水相逢,却有莫逆之交。
他还暗地里闯过天牢,可惜没能将那位大才子救走。
后来他进了天牢,想跟人家作伴,结果天牢有两个,一东一西。
人家在西天牢,他在东天牢。
而他在天牢里,也得到消息,那位大才子被放逐去了南蛮之地,不得回过中土。
出去了便好。
他也安心在天牢修炼玄天武馆的武功。
玄天武馆的背景,让他在天牢里也能安心练功,只是摄于梁帝的威严,到底没将人救出去。
而且玄天武馆见他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生怕把他放出去,惹出更大的祸事,根本兜不住。
还不如熄了这打算。
只等他成就武圣再说。
这一等就是四十年。
老的馆主逝去,新任馆主不是他这一脉的,自然而然将其忽略了。
至于袁洪,本身在牢里呆久了,更不打算出去。
这么长时间过去,花开花落不知多少年,少年子弟江湖老,外面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
他敌不过秦川的道相,干脆地认输道:
“别说什么兄台了,弟子袁洪拜见师父。”
秦川微微一笑,“适才只是跟兄台开个玩笑,以兄台的性格,我若不更狂妄一点,自也入不得你的法眼。收徒的事是玩笑话,兄台不弃的话,咱们二人结拜如何?”
虽然袁洪是个愿赌服输的性子,可秦川测出对方的实力,知道眼下勉强收了对方做弟子,未必是一件好事。
先以兄弟相处,往后秦川实力提升到能完全压服对方时,届时再收徒,才是真正顺理成章的时候。
何况他这样一来,还能博得对方好感。
收人要收心。
有些事要点到为止,或者收一收,凡事太过计较,一时间占了便宜,长远来看,未必落得好处。
袁洪果然面上松一口气,真让他甘心情愿拜秦川为师,心里到底有些别扭,秦川这么给面子,让他大是欢喜。可他为人说一不二,哪里能答应了的事还有反悔的道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说话不算数。说了输了要拜你为师,怎能反悔。结拜之事,大可不必再提。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秦川真想不到自己给了对方台阶下,袁洪还是要拜自己为师。
他也不再扭捏,坦然受了对方的大礼。
“师父在上,我既然拜了你为师,还请赐弟子一个字。”
“我是现今是儒门亚圣,欲效仿夫子传道,夫子座下武力第一者,名为子路,以子路为字如何?”
其实不止如此,子路是跟随夫子时间最久的学生,而且性格鲜明,不畏强权,勇之一字贯穿一生,且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子路,子路,这个好。不瞒你说,我玄天武馆的老师父多年前就去了,眼下我这一脉,在玄天武馆多受排斥,弟子也认不得里面的人。只是到底在玄天武馆学得一身本事,将来玄天武馆有难,弟子定要是相助一二的,师父若是与玄天武馆为难,弟子念着香火情,至多做到袖手旁观。”
秦川笑道:“自当如此。而且我好端端的,跟玄天武馆为难做什么。咱们名为师徒,实为道友。我往后还多有向你请教的时候。”
袁洪哈哈大笑道:“师父这话说的有道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就瞧不得那些明明不知道,还拉不下面皮向晚辈求知的人。有什么东西能比学问更重要,能比大道更重要。参悟大道,方是个求道人该做的事。”
“子路所言甚是有理。”
袁洪:“既然师父和弟子都是被安平小儿关进来的,我挣断锁链,重获自由,总归要跟皇帝老儿算一笔账。常言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咱们要不杀出天牢,出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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