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童见一个短发穿着方格旗袍的女学生站在三楼的楼梯处哭喊着死人了,顿觉大事不好,马上抬起屁股就冲上三楼。
刚一跑到三楼就发现自己的那间屋子开着门,短发女学生靠着楼梯栏杆,俊秀的容貌并没有因为惊恐而失色,端正较好的五官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此时,雷童顾不上欣赏美女。
他冲到屋门口,发现门口地上散落着一小碗米饭和一些青菜,抬头之时却被五雷轰顶。
那个女人,救过他命的女人,自缢了。
雷童急忙将女人抱下来,翻开眼皮,听听心脏……
看着女人脖子上紫的发黑的勒痕,太晚了,人已经硬了。
床上是女人孩子的尸体。
啪——
雷童抽了自己一记嘴巴。
他自责,怎么就这么天真!一位年轻母亲的丧子之痛是短短数小时就能平复的吗?昨晚到教堂之后,女人仿佛没事人一样,恐怕那时她就打定了死的决心。
如果昨晚在门口守候,听见蹬凳子的声音就赶紧冲进来救,人肯定死不了!
这下可好,两条人命!
约翰神父挤过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来到雷童身边,“雷先生……你不要难过了……尊夫人……”
“等下,她不是我夫人!”雷童撑着无力的双腿站起来,看着女人的尸体,“她是我恩人!”
“放心吧,我们……会安葬……这对母子!并……祈祷上帝,让她们来世……不再受苦受难!”
约翰说的非常诚恳,这让雷童心里还有一丝温暖。
白天,教堂为母子做了祷告,把他们装进一副上好的棺椁中,下葬在屋后的空地。
因为并不知道这对母子的姓名,也就没有立碑,只是在坟头插了个十字架。
神父都回到了教堂里,雷童独自立在这对母子的坟头。
他在思考,这就是战争,几个政客上嘴皮一碰下嘴比就发动了战争,结果数百万人为此付出生命。军人,战死是荣,而一般的百姓呢?他们要活着,他们要生活!政客们从战争里捞了名望和其他利益,而平民的道理该向谁讨要?
或许,自打战争爆发的第一天起,每一个人都要做好死的觉悟,无论是军人还是百姓。
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战争的杀伤力远比一战二战更残酷。
试想,你只是出去买点菜,还想着一会儿回家给爹娘老婆孩子做顿好饭,却在迈回家门的前一刻,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导弹带走;亦或是回到家里,一片瓦砾!何其悲哉!
惟愿世界和平,惟愿无辜不死!
倘若我们阻止不了战争的发生,那就拿起武器奋力杀敌吧,那是保护亲人的最好方式!
哪怕自己与一国结仇,也在所不惜!
雷童将这份悲痛分享给了龙成虎他们。
都说悲伤能化作力量,此话一点不假。当天晚上,几个战士再次出击,杀了三个鬼子,一样是扒光了衣服。
后来,他们一连几天,每晚出击,每次斩杀一二人或二三人,都是速战速决,没有引来追兵,没有被人注意,真正做到了像鬼一样,来去无影踪。
南京城的日军开始有些恐慌,都说是城内的冤魂厉鬼找他们索命,并称呼杀人者为“支那鬼兵”。
自此,晚上再没有鬼子敢单独在外面胡作非为。
日军司令部不信邪,非要抓住这伙“支那鬼兵”不可,于是在城中安排了几支巡逻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每队巡逻兵至少是一个中队。
一天夜里,雷童和衣躺在床上,想着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晚上已经抓不到落单的鬼子了,凭着自己这点儿人手和装备又没法跟一个中队交手。
“鬼兵”不能就此销声匿迹,不然日军司令部肯定会猜出“鬼兵”的真实实力,到时就会派重兵绞杀。
还得继续干,而且得干一票大的,震一震那帮狗东西!
正思考时,响起一阵细细的敲门声,一重两轻,很是讲究。
这都大半夜了,会是谁呢?
“谁啊?”雷童问了一句。
门外并没有回应,随之而来的是又一轮敲门声,同样的一轻两重。
雷童心里有点发毛,毕竟这间屋子吊死过人,别再是什么不好的!
可是仔细一想,上吊的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恩人,没理由害自己啊,就算是人家带着怨恨找回来了,那也得受着!
壮着胆子开了门,雷童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发现女人上吊的那个女学生。她一脸羞涩,两只手紧张地扣在一起。
“哎呦,姑娘,你可把我吓死了!”雷童好不容易壮起来的胆子,像被扎破的轮胎,顿时放了气儿。
女孩没明白什么意思,很吃惊地啊了一声,然后低声说:“我……有这么丑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是……唉,没什么!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雷童怕解释半天再越描越黑,所幸就跳过那个话题,这样对双方都好。
女孩两只脚的脚尖内扣,上身微微摇晃着,也许是太紧张了,“你不请我进去说吗?”
雷童一拍脑门,“对对对,请进请进!”
女孩进来以后,似乎就没那么紧张了,毕竟房间闭塞,只有一扇门通向广阔的外界,如果把门关上,这就是个与世隔绝的独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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